说她聪明吧,有时候又笨得可爱。可说她笨吧,这会儿却聪明得让人有些着恼。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哪怕是片刻的开心,也好过他一生不得欢颜。
想起那天的场景,知晚笑得眼里全是星星:“他们带了聘礼来,我爹一听是王爷要替人求亲,脸都了。正想发火呢,仁善王爷就道——这位是唐大殿士的嫡子,唐无铭,也是本王打算好生提拔的青年俊才,先给太师见个礼。”
“老子心情不好了。”叶凛城眯眼:“咱们去看看三王爷吧。”
这就打得有点久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功夫怎么这么好,打退一批又来一批,又接着打。这些人一边打还一边喊什么捉拿逆贼,吓得他立马把人群里一个长得最像“逆贼”的人给打晕了抓了起来递给他们。
“我这个人,闲散惯了,要不是沈氏一族有难,我也不会来蹚这趟浑水。”沈故渊翻了翻眼皮:“比起我,这些事你父王来做更合宜。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最后只管往我身上推,说是我断的案定的罪,沾不着他老人家分毫。”
沈故渊坐在书房里冷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最近太过暴躁,这样下去会一直无法断绝七情,实在不妙。
沈故渊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不问我?”
池鱼没听见他们说什么,着急地跑回沈故渊身边,连忙拿开手绢,先用针把他伤口里的碎瓷片给挑了,然后拿药膏来,细细地抹上。
“也不全是。”池鱼叹息:“也是有要报答他的意思在里头。”
这倒也是。沈故渊点头,看了看自己手指尖上扎着的蝴蝶结,半阖了眼帘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没走吗?”
“天上是什么样子的啊?”池鱼眨巴着眼道:“说实话,我很好奇。”
过这么久了,她都已经释怀不想再去跟她计较了,谁知道他竟然还这般针对人家。
的确是很重的心意,一针一线的,那丫头绣了许久。
“划伤而已,不碍事。”沈故渊想抽回手。
这句话很有说服力,池鱼点头:“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有理有据的,听得池鱼连连点头:“的确不是故意刁难。”
沈知白道:“这是隔壁街新出的翡翠包子,我路过闻着香了,就带了几个过来。原想当茶点给三皇叔和你尝尝,现在想想,还是你一个人吃来得好。”
将她的身子扶正,沈故渊认真地问:“我这个人有风度可言?”
痛苦地捂了捂心口,沈知白抓着叶凛城道:“叶兄,咱俩还是走吧。”
深吸一口气,池鱼笑了笑:“无妨,我现在知道也不晚,师父他对我好,我不生他气了。”
沈知白抿唇:“那你留下来干什么?”
池鱼脸都绿了:“小侯爷,你也跟着起哄?”
“你是不知道。先前的时候,仁善王爷半点也没有要取消婚约的意思,无论我怎么求他,他脸色都没点变化的。但就在你离开王府之后,他派人来传话,让我等着。”
“师父真是好学。”搬了凳子去他身边坐下,池鱼继续捣鼓药箱,一边捣鼓一边道:“怪不得郑嬷嬷常夸你,说你是天上地下,做事最认真的一个。”
“站住!”沈故渊眯眼:“我没让你走。”
“那……”池鱼点头:“那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气?池鱼很纳闷,该气的是她才对,沈故渊好端端的,能气什么?
“不起白不起啊。”沈知白余光扫了那头书桌后头的人一眼,戏谑地小声道:“你难道就不想看看你师父吃醋的样子?”
打了个寒战,池鱼僵硬地摇头。看着人家姑娘的眼里,瞬间带了同情。
挑了挑眉,池鱼跟着她走。
誓刚发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旁边的沈知白瞧着就笑了:“我倒是觉得,比起举案齐眉,更恩爱的怕是‘打情骂俏’了。”
沈知白顿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叹了口气。
沈故渊挑眉,抬眼看她:“你跟郑嬷嬷聊我?”
知晚的婚事就在月末这一天,因着也算相识一场,池鱼提前去了府。
沈故渊平静地看着,没搭腔。
偷东西这种事,池鱼不是不擅长,但凑近这位夫人身边,发现她身上有很好闻的清香,池鱼犹豫了一下,看了沈故渊一眼。
池鱼一把就将他抓住,低喝了一声:“别动!”
看了看手里的紫晶,池鱼果断往自家师父怀里一塞:“你让偷的,你拿着!”
沈故渊伸手撑了额角,睨着他道:“你这话,将幼帝置于何处?”
每过一百年,凡间总能出那么几个天赋异禀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飞升为仙,按照飞升后的法力定下品级,归于天庭。然而,他有点特殊。
叶凛城沉声道:“你这话可太抬举书了。”
冷笑一声,叶凛城抹了抹嘴角:“那可不一定。”
池鱼龇牙:“谁说我只看得见他的好了?他坏起来也是天下第一,无人能比肩的!”
沈故渊轻嗤一声,继续低头看书。
然后就被拖出去了。
叶凛城翻了个白眼:“正好明日宜出殡。”
“怎么没有?”沈知白斜眼看了看主位上的人,努努嘴:“这位拦着呢,在孝亲王和沈弃淮定罪之前,怕是别想出来了。”
“这不厚道吧?”池鱼犹豫地道:“人家看起来心情就不太好,与您也不可能有什么仇怨,无缘无故的,您偷人家坠子干什么?”
沈故渊垂眸:“她可真是话多。”
此话一出,沈故渊眼神一沉。
然而,坐在花厅里吃完一包翡翠包的时候,池鱼果然瞧见自家师父沉着脸跨了进来,后头还跟着个吊儿郎当的叶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