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孝亲王皱眉:“这是什么妖术?!”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赵饮马瞪大了眼走在宫道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故渊道:“我是亲眼看着你被烧死的!”
“弃淮,你也太紧张了。”孝亲王笑道:“这可是本王的府邸,最安全的地方。”
池鱼往头上簪了白花,打算给沈故渊换棺柩上山了。头七过去了,沈故渊没有丝毫要回来的意思,她也可以不用那么盼着了,盼来盼去,都是失望。
一股子凉意从心底升上来。孝亲王疯了似的挥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抬眼看向他。
就到此为止了?池鱼苦笑,闭上了眼。
“不是!”池鱼抹了把脸,兴高采烈地冲着孝亲王道:“我师父回来啦,你完蛋啦!”
孝亲王不笑了。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窗外的人是你?”
按照约定,玉清宫这边一有兵力调动,静亲王和忠亲王就会带人等在西门,准备支援。池鱼刚刚大喊那一声,金公公就应该去报信,援兵过来,直接能把孝亲王抓个现行。
“好吧。”思索良久之后,静亲王挥手,让池鱼去把那个嬷嬷接进宫。
“别轻举妄动。”池鱼抿唇:“你调动禁军,要得圣上允准——也就是要有玉玺的手谕,玉玺在御书房,你们过去一趟,弄好手谕,再传令给赵统领,调派兵力,这么折腾一轮,沈弃淮早听见风声跑了。到时候抓不住人,反而惊了孝皇叔。”
池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本也是想喊您一声皇叔的,但想想沈弃淮也这么叫,我就喊不出口了。”
孝亲王咬牙,勉强笑道:“本王同池鱼开玩笑呢。”
孝亲王一惊,猛地抬头,就见沈知白施施然飞身落下,青白色的锦袍飞扬,脸上带笑:“还真有别人听见了呢。”
咬了咬牙,池鱼道:“这是沈弃淮干得出来的事情。”
静亲王和忠亲王连忙加快了步子,一众禁军将玉清殿的反贼全部包围,长戟相对,一声怒喝。
池鱼护着龙榻,皱眉看着孝亲王道:“你会有报应的。”
池鱼笑了笑:“四海之大,还能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孝亲王冷静了些,抿唇问:“知白,你什么时候来的?”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一点也不心虚,继续骗道:“我假死就是为了诱骗孝亲王露出原本的面目,现在大功告成了,你能不能跟着各路王爷去盘查一下孝亲王,别跟着我?”
静亲王脸白了:“池鱼,这玩笑可开不得!”
眼泪“刷”地掉了下来,池鱼红了鼻尖和眼眶,抿着唇看着他,眼睛还是不眨,泪珠子却大颗大颗地掉。
喘着粗气,池鱼停下步子,有点茫然。按道理来说,以沈弃淮的反应和她逃跑的速度,至少背影肯定是被看见了,沈弃淮怎么可能放过她不追?
“不是我,是你。”孝亲王笑了笑:“这几天你也在侍药啊,下毒谋害圣上再自尽,是不是也挺可行的?”
捏着勺子的手一僵,孝亲王眼里有一瞬的意外,接着就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沈弃淮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沈知白皱眉:“那还等什么?立马派人去孝亲王府抓人啊!”
池鱼皱眉:“你妄想!我没有谋害圣上的理由!”
金公公一愣,扫了宫殿里一眼,笑着应下:“是。”
“不。”转头看向窗口,沈弃淮倏地冲了出去。
“退烧了。”池鱼拿着帕子擦着幼帝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松了口气:“静皇叔,您自己来看。”
意外的是,后头竟然没有人追上来。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转过头,沈弃淮朝孝亲王笑了笑:“尤其是你的身边。”
先皇驾崩之时,皇位后继无人,按理来说就该他这个皇弟继位!谁知道先皇竟然立下传位圣旨,要贵妃肚子里的遗腹子继位,这不荒唐吗?!
“别人?”孝亲王轻笑:“这玉清殿附近都是本王的人,若是有人在偷听,早就被本王抓出来了。池鱼丫头,玩这些虚张声势的把戏是没有用的。”
“盘查他有什么意思?”赵饮马撇嘴:“我更想看你再变变戏法。”
咽着唾沫摇头,池鱼嗓子都哑了:“我这不是累的,是吓的。”
反手将幼帝抱在怀里,赵饮马眼神锐利地盯着前头的禁军,片刻之后,方向一转,往旁边守卫薄弱的地方猛冲过去!
“有这样的事情?”孝亲王怒道:“将那些个太医停职查办,看看在搞什么名堂!”
“是病了。”慈爱地摸摸他的头发,孝亲王道:“您这身子,还得多养几天。”
整个皇宫都是一震,孝亲王愣愣地看着,犹自不甘心地道:“皇弟,你们终于来了,这些人绑架圣上,妄图谋反……”
郑嬷嬷半跪在龙榻边诊脉,又翻动幼主的眼皮和舌苔看了看,转头就朝众人道:“陛下这不是瘟疫,是中了慢性毒,吃颗解毒丸就能好,不至于丧命。”
“别磨叽了。”沈故渊的温柔没持续一会儿,眉毛就竖了起来:“大敌当前,现在是叙旧的时候吗?”
话落音,一串儿红线从袖子里飞出,越过层层禁军,在宫道上空“啪”地一声像烟花一样炸开。
一阵风吹过来,带着冬日梅花的清冽之气,让人心神一荡。
“我懂。”池鱼点头:“所以现在,我想请个人来给陛下诊脉,看看陛下到底是不是染了瘟疫。”
空荡荡的小巷,当真没人追她。
“没了?!”池鱼眼睛微瞪,有点不敢置信:“先前还说在赶工,一转眼变没了?”
幼帝的药是三个太医轮流熬的,池鱼抓了三只老鼠养在玉清殿,每次有药送来,统统都倒给老鼠喝。不到一天,三只老鼠就全吐了白沫。
“孝王爷。”看着那胖胖的喂药的身影,池鱼喊了一声。
后头的倪副统领带人就围了上来,池鱼三人立马反抗,与上前的禁军缠斗,踢翻宫灯,大喊一声:“孝亲王谋逆弑君啦——”
“知白别急。”静亲王皱眉想了一会儿,看着池鱼道:“光听你这些话,本王不能立马怀疑自己的皇兄。”
“障眼法。”沈故渊不耐烦地道:“你见没见过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