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沈故渊皱眉:“你见过哪个天神心里会有人的?”
……
池鱼想了想,问他:“你觉得,后来,我对沈弃淮那种冷漠的态度,是因为我还恨他吗?”
喉头微动,沈故渊起身就想松开她,然而刚要站直身子,腰带竟然就被人勾着拉了回去。
“你要去哪里?”沈故渊闭着眼睛开口问。
“那……”郑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我自己想想办法吧。”
喜、怒、哀、惧、爱、恨、欲,这些是在他成神的时候,就完全摒弃了的,哪里还有再滋生的道理。
上回皇族避难,不得已闯了太祖陵寝,孝亲王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连续好几日都梦见太祖,是以决定请金佛回来,在宫中做法事,然后把金佛放进皇陵。
“她是人,我是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郑嬷嬷,沈故渊道:“我和她在一起,不到一百年,她就会死。”
“沈弃淮啊。”红着眼笑着拍手,池鱼咬牙切齿地道:“这股子恶心劲儿,真是跟他一模一样!”
“听闻朝廷花了天价,请了一尊金佛进宫。”叶凛城搓了搓手:“我还想看看那金佛是什么样子的。”
咬了咬牙,沈故渊道:“你身子给我了,还能洞房花烛呢?”
沈知白点头。守着让她休息。
池鱼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感觉这人好像是为了她留下来的,又好像不是。
池鱼觉得好笑:“王爷以为,我是在闹脾气?是因为生你的气,所以这个态度?”
喜欢?沈故渊嗤笑,这种凡人的感情,他怎么可能有?
为了这仪式,孝亲王不眠不休两日,将皇族中人全部召集。一起跪在宫中做法。
谁找她能找来这里?池鱼皱眉,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提着裙子出门一看,却是郑嬷嬷。
叶凛城立马改口:“就算不是夫君,老子也霸道惯了,去哪儿都不回避的!”
脸上的怒意一顿,沈故渊想,对啊,还有这么一件事,宁池鱼的姻缘,这就算了了吗?
天渐渐下来,四周都很是安静,只有人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池鱼正养着神,冷不防的,好像听见衣裳摩擦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池鱼看着面前这个人,看着他上下动着的薄唇和这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觉得很是陌生。
长剑狠狠拔出,带着一串鲜血飞溅,洒在雪地上,红得耀眼。那女人扔了剑,头也不回地走了,红色的衣裙在雪风中翻飞,背影之决绝,任凭谁倾尽江山也挽不回。
变态吧!苏铭完全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舒坦的,见着池鱼姑娘已经回来了,便没有多说。
池鱼头也没回:“昨晚王爷可还尽兴?”
思来想去,沈故渊果断地咬开她脖颈上系着的绳带。
沈故渊站得笔直,头都没低一下。以池鱼的身高,踮起脚都碰不着。
“你分明放不下,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叶凛城靠在门边,啧啧摇头。
强硬地把她的手拉回来,沈故渊沉声道:“你既然是来求我的,就别摆着这张让人看了就不想帮忙的脸。”
“给!”池鱼没好气地把糖葫芦塞进他手里。
池鱼眯了眯眼。
恶狠狠地把他腰间的荷包扯下来,池鱼掀开车帘下车,挨个去买。
摇摇头,她起身,轻手轻脚地绕过叶凛城,收拾完自个儿,顺便把屋子也收拾了。
“你不也在等我嘛?”挤眉弄眼地看着她,叶凛城道:“咱们回去补个洞房花烛怎么样?”
池鱼挑眉:“他又不是人,怎么也会生病的?”
“你不懂。”沈故渊心情好了点。眯眼看着捏着糖葫芦气喘吁吁往回跑的人,低声道:“这样我心里舒坦。”
说着,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沈故渊,神色顿时严肃,拂开另一个狱卒,双手捏着她的肩膀问:“你求他了?”
“你困吗?”扫了一眼旁边跪坐着睡着的各家侯爷世子,沈知白小声问了池鱼一句。
远远地就看见他有鞭痕的喜服,池鱼心里一紧,提着裙子大步跑过去。接替了狱卒的位置,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上回进过皇陵的人,都被他喊去一一谈话,命令所有人封口,不得泄露皇陵所在,否则诛连三族。这回去,也只带了禁军在山下守着,上山的时候,那金佛全靠皇族中人来抬。
“回王府?”池鱼轻笑:“那本也不是我的家,回去做什么?王爷忘记了?当初说不想看见我,不回府的人,不是您吗?”
大红的鸳鸯褙子、并蒂莲的外袍、绣着鹣鲽的贴身衣裙,宁池鱼眼里波澜不起,伸出藕臂攀上他的脖颈,勾唇问他:“王爷是要这样才肯放了叶凛城,是吗?”
苏铭应了一声,正想下车,冷不防就感觉到一股子熟悉的杀气,微微一愣。立马在车辕上坐得端端正正地道:“池鱼姑娘您自己去吧,小的今天……腿脚不方便。”
说罢,拉起叶凛城就走。
很疼,但这点程度,池鱼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叫唤都懒得叫唤,任凭他处置。
“主子的目的,不就是让姑娘你姻缘得成吗?现在完成了,他的确是可以走了。”郑嬷嬷道:“但他却突然病了,想必……就是不想走。”
抿了抿唇,池鱼垂眸:“他好歹曾经是我师父,说两句软话不难。”
什么叫翻脸不认人,什么叫过河就拆桥!沈故渊这叫一个气啊:“人出来了,你就这个态度了?”
郑嬷嬷都说,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床尾都和了,她为什么还这样?
郑嬷嬷看了她一眼:“主子不想走的原因,姑娘觉得,当真与您没关系吗?”
“只是这样。”
“王爷不是想要我的身体吗?”池鱼微笑,眼里的红色褪去,眼波盈盈,却是看不清情绪了。一手勾着他的腰,一手扯着他的腰带,轻声道:“我给你啊。”
只是这回,没有上回那般凶狠,轻轻一咬,牙印都没敢留,他便轻吻上去,辗转安抚。
捏紧拳头,池鱼道:“我现在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如果为难我能让王爷心里舒坦,把人放了。那也随您。”
茫然地看了他两眼,池鱼起身,捡起自己的衣裳,一件件地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