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玉张了张嘴,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一抹勾勒刚好,沈故渊就听得个紧巴巴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然而,愚蠢的宁池鱼并没有觉得自己愚蠢,她只是有什么说什么,毕竟眼前这个姑娘太有礼貌了,她要是不告诉原因就去针对人家,好像不太好。
今日天气太冷,长廊里隐隐约约的,只有一个人。
“跟就跟啊。”沈故渊道:“跟我一起待在王府里,哪儿都别去。”
知晚一顿,笑着颔首:“孝王爷说仁善王府里梅花开得好,让我过来看看。”
“我不凶,你以为我很好欺负。”沈故渊冷笑:“敢破我结界让她偷看,你安的是什么心?”
“你还好意思说。”眼泪冒了上来,知晚哽咽:“再找不到你,我可就要嫁人了。”
“怕是要打起来了。”池鱼撑着下巴看着外头,嘟囔道:“人算不如天算,他以为余幼微能帮上他很多的忙,不曾想反倒是后院起火。”
沈故渊微微颔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劣徒池鱼,这是静亲王府家的小侯爷,姑娘想必都不陌生。”
看着她的背影,沈故渊不知怎么的就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凄清又惆怅。
哈?池鱼激动地站直身子,瞪眼道:“我还想上阵杀敌呢!”
感觉要迎来一场浩劫了,池鱼长叹一口气。
知晚倒也没嘲笑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反倒是叹了口气。
听见她这席话,知晚竟然“扑哧”一声笑了,不是嘲笑。就是单纯觉得有趣,笑得眼里都泛起了光。
扫她一眼,沈故渊点头:“姑娘里面请。”
肩膀被人拍了拍,池鱼抬头,就看见知晚朝她温柔地笑:“郡主喜欢看花吗?”
想想沈故渊那性格,沈知白也深以为然,看着她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三皇叔定然不会有成亲的心思。”
沈青玉沉,模样看起来很是担忧。
抹了把眼泪,知晚咬牙:“现在我改主意了,你给我等着!”
“郡主很了解王爷啊。”知晚挑眉。
“那可不敢当。”知晚眨眨眼:“三王爷风华绝代,我站在他身边如明月旁边的星辰,压根光都看不见,更别说登对了。”
沈故渊不语,看起来是主意已定。
“郡主……”知晚看着她道:“您跟别的世家小姐,真是不太一样。”
“这个金风玉露太好吃了!”池鱼眼睛亮亮地道:“可以给师父带一份回去吗?”
“好。”沈故渊颔首:“我等得起。”
孝亲王回过神,笑道:“发生了点事,也没办法三言两句说清楚,总之现在池鱼是跟故渊在一起的,还拜了个师父。”
“对啊。”池鱼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就是嫉妒了,这张脸是不是特别丑恶?”
轻轻摇头,知晚笑了笑:“我喜欢桃花,春天里开得最好看的那种,梅花太冷了。”
脑子里沈故渊嫌弃的眼神一闪而过,池鱼立马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算了吧,以自家师父脸皮厚的程度,是绝对不会认账的!
摇摇头,她看向前头的长廊,两边挂着的画有两幅,一幅朝外。一幅朝内,这样无论是在走廊里还是走廊外,都能看见画。
池鱼嘿嘿笑了笑,没办法啊,她现在就一个师父,别的什么都没了。
“你要是实在走不了,就睡我的房间。”池鱼道:“正好我的房间很大,还一直空着。”
牵牛吐蕊能晓,带宵芬芳总知晚。
“这就不必了吧。”池鱼下意识地拒绝:“我还得回去用膳。”
“池鱼郡主。”知晚朝她笑了笑:“多谢。”
“池鱼姑娘跟姑娘在那边房间睡了。”郑嬷嬷端着热水进来,笑眯眯地道:“主子也早点休息。”
“先前……”沈青玉咽了口唾沫:“我与宁池鱼也算有些过节,如今难免尴尬。”
唐无铭呆愣地站在原地,看一眼落在地上的画,捡起来念了念题词。
“嗯!”池鱼沉着脸把荷叶包放他桌上:“这个给您带回来的。”
“嗯。”池鱼点头,吃完东西,让掌柜的打包了一份“金风玉露”,跟沈知白一起往王府走。
白发垂地,沈故渊坐在花园里的石凳上,捏着笔,认真地看着那头梅花树下的人,像是在画美人图。
?池鱼一惊,沈知白也是一愣,纷纷回头,就见那姑娘端庄地迈着莲步过来,朝沈故渊屈膝行礼:“多谢王爷。”
说罢转身,很是潇洒地就往湖边停着的画舫上走。
“到底是墙外的花更香。”沈故渊道:“姑娘不觉得吗?尤其是桃花。”
“那是她脑子不好,不代表你做的是对的。”沈故渊转身:“下不为例,我不会手下留情。”
“姑娘怎么会在这里?”唐无铭也有些激动,却不敢冒昧,退后一步拱手道:“小生寻姑娘久矣!”
说完,面前这姑娘的嘴就又鼓了起来,知晚抬袖捂着嘴笑,拉着她的手就走。
所以他才会跟沈弃淮提那样的条件,沈弃淮这人自负,不曾把女人当回事,所以觉得为了大局打余幼微一巴掌不算什么,之后再去哄回来就行了。谁曾想余幼微完全忍不了,立马回去跟余承恩一阵哭闹,甚至添油加醋地说沈弃淮过河拆桥,要对余家不利。
过节?孝亲王满不在意地道:“小孩子之间,能有什么大过节?”
“你也是。”池鱼郁闷地道:“跟余幼微一比,你当真是好得没话说,与我师父很登对。”
微微一愣,知晚垂眸低笑:“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女也是高墙里长大的人,为何就心不在高墙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