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白抿唇,正想说话,就听得门开了,又一个人被推了进来。
“糟了!”沈故渊皱眉,很是担忧地起身:“宫里禁地多,小侯爷要是走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倒是麻烦。”
当然没禁军拦着了,因为他压根就没碰见禁军。不过这句话,沈知白不打算说。
扫了扫四周,沈故渊颔首:“好。”
热闹的生辰贺刚刚结束,众人都依旧在说说笑笑,沈故渊侧头,就看见沈弃淮先回来,愁眉不解地道:“没有找到人。”
黑暗之中。她看不见人脸,只听得沈知白又道:“真是巧了,余小姐竟然也会被绑过来。”
“哦?”沈故渊回头看她一眼:“你看见了?”
微微眯眼,沈弃淮立马道:“宣统领今日不知发生了何事,一直未曾出现,玩忽职守。该罚。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追查贼人。”
“王爷。”郑嬷嬷在门外喊了一声:“小侯爷来了。”
“想知道为什么没有吗?”沈故渊淡淡地问。
“小女献丑了。”朝幼帝,或者说是朝沈故渊微微颔首,余幼微眼有傲色又有柔情,坐下来便放好了焦尾琴,伸手便抚。
“陛下!”静亲王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上来就行礼,沉怒地道:“堂堂禁宫之中,贼人出入竟若无人之地,实在匪夷所思!”
热闹都在玉清殿,御花园里没什么人,甚至连巡逻的禁军都没了影子。沈故渊踏进秋花深处,抬眼就看见了余幼微。
嗯?池鱼扭头,努力眨眨眼才看清黑暗中的小侯爷,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呀,我才看见过。”眼珠子一转,余幼微拽着他不松手,娇声道:“跟小侯爷在外头玩呢,看起来感情很好,王爷就不必操心了。”
只是面前这个男人,她不敢太造次,只能试探性地靠近他,仰着头楚楚可怜地看他:“真的么?那王爷可愿意救小女出这水火?”
得到目光的回应,余幼微轻咬朱唇,抱着琴就下台,让青兰给递了纸笺过去。
帕子在手里揉成了团,余幼微低声道:“小女也不敢奢望,只要您能护着小女一二……”
“一个是丞相家嫡女,一个是静亲王府的侯爷,还有一个是仁善王爷的爱徒。”后头的忠亲王皱眉:“都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这般狼狈?”
池鱼一愣,半垂了眼。
不甘不愿地挪开小龙体,幼帝看着他道:“皇叔早点回来。”
沈故渊不语,斜眼看她一眼,突然道:“你今日的琴课练完了?”
嗯?余幼微眼睛一亮。
“王爷息怒。”宣统领身边亲信跪地拱手:“宣大人今日一早就带人去巡防宫中了,并未玩忽职守。”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沈故渊没吭声。
“是吗?”对于这个说辞。孝亲王显然是不信的,扭头看向沈弃淮:“王爷,本王以为这件事事关陛下安危,一定严查来龙去脉。”
“你问我,我问谁去?”沈知白冷笑:“这些人本事可大了,完全视禁军为无物,将我从宫道上绑了来,不知要干什么。”
她就喜欢抢宁池鱼的东西,曲子也好男人也罢,只要是好的,统统都得归她!
乍一听好像挺顺理成章的,但仔细想想,池鱼冷笑:“师父,你当我傻?小侯爷一个人,怎么可能困得住那么多人?更何况,后来余幼微也被人抓来了。”
“皇叔?”幼帝嘟着嘴看他:“您去了好久,也不派人回来告诉朕一声。”
但,怎么把她也抓进来了?
“就算不抛弃。你上赶着送给人家,人家也就不觉得你珍贵。”余夫人摇头:“为娘给你说过多少次,男人这东西就是贱得慌,你得晾着他,让他反过来追你,不然他是不会珍惜的。”
“知白!”静亲王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光照进来,整个殿里的景象一目了然。
“不怎么好。”沈故渊眯眼:“她是个朋友托付给我的,让我护她周全,其余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只听她说,跟悲悯王府有仇。”
难道?
“抓的就是你。”门外有声音阴测测地道:“老实等死吧,余小姐。”
清凌凌如大雪后的竹林,风吹更凉,寒意不胜,雪落竹间,有一段清冷寒香扑面而来。
男女之间最快产生感情的方式,就是有一方主动,眼下这位大爷是不可能主动的,余幼微也早有准备,抱着焦尾琴就递到了他手里:“听闻王爷也是爱琴之人,这把焦尾举世无双,价值连城,但若落在旁人手里,也只是个俗物罢了。”
沈故渊轻笑:“你反应倒是快。”
沈弃淮略微惊讶地回头,就看见两排禁军带着三个人跟在静亲王身后而来。
“皇叔。”幼帝有些惴惴不安:“出事了吗?”
“您以为我想的吗?”余幼微气得直吼:“鬼知道他们怎么会把我也抓去,明明说好了只抓宁池鱼的!”
“那你是怎么被绑了的?”静亲王回头问。
玉清殿里的大戏将近尾声,沈故渊慢悠悠地走回皇帝身边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
“好。”静亲王带人就走,沈故渊也没异议,目送他们离开,抱着幼帝就继续看大戏。
沈弃淮沉默,眼神冷漠,像是压根就不考虑这个提议。
嗓门之大,震得池鱼和沈知白皱眉。
“你站在这里等着。”挣开她的手,沈故渊道:“我拿东西过来给你。”
眼里暗光流转,沈故渊翻了手指就将这东西扣在旁边的案几上,然后低声对幼帝道:“陛下,我得离开片刻。”
池鱼正跟个复杂的花纹作斗争,闻言头也不抬:“在桌上,您自个儿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