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深吸一口气,池鱼敛了心神,抬头看向前面门楣上的匾额——三司府衙。
“他回来,让他来找我们便是。”沈故渊看也不看他,淡淡地道:“让开。”
沈故渊慢条斯理地道:“你以为我今日是来找他讲道理的?”
啥?池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这启事鼓,一般人来敲,他们都是不会理会的,但今日来敲的,偏生是这刚回来的三皇子。他要是用身份来压,强行要见三司使,那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拦着,可他偏生知道这启事鼓的来历,要是三司使不出来,那可是大不敬。
沈故渊神色复杂地看着这菜色:“能吃?”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半个时辰之后出去,后悔莫及。
“嗯,作为你暗中猜忌我的惩罚。”沈故渊闭上了眼:“半个时辰之内做好。”
“王爷!”钟无神急急忙忙冲进悲悯王府,被云烟拦在悲悯阁外,也着急地喊:“出大事了啊王爷!”
她的血海深仇,竟然一点也不冲动,更不冒进,就这么躲在他身后,一切跟着他来做。宁池鱼,哪里是看起来这么呆呆傻傻,老老实实的人?
最后这一句话,隐隐就带了点埋怨的意思。要不是王爷沉迷美色,耽误半个时辰,现在情况也不会这么糟。
那叫尊敬吗?分明是畏惧吧?沈故渊冷笑:“徐宗正扣住我封王的旨意不发,就是觉得我凭空出现,不该掌权。今日之后,旨意怕是该下来了。”
然而,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钟无神出来。
“闭嘴。”
眉心一烫,池鱼后退半步,捂着额头傻不愣登地看着他。
看他一眼,沈弃淮轻笑一声:“这还不简单?”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沈故渊沉了眉目,一把抓过他的衣襟拎到自己面前,眼神森冷恐怖:“脑子里的想法可真是够胆大的啊,皇族也敢下手谋害?”
犹豫地拿起筷子,沈故渊最后确认了一遍:“吃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等会还有事要做。”
“咕——”想着想着,肚子饿了,池鱼回过神,心虚地转移话头:“奇怪,今日送午膳的人,怎么没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被他看穿了似的。但看看他的背影,又觉得应该没有。
池鱼一顿,干笑两声:“师父早料好的?”
“不会不会!”池鱼很肯定地道。
要是被看穿了,他哪还会留她活口。
“那就得了。”抬脚跨进府衙,沈故渊带着村民就往里头走:“升堂吧。”
放了鼓槌,沈故渊负手而立,侧头看向出来的人:“启事鼓设而为民启事,何来造次?”
沈故渊耐心用尽的时候,真的好可怕啊!
“嗯……”云雨冲头,沈弃淮一时意乱神迷,想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干脆就让钟无神等半个时辰好了。
“好!”钟无神连忙点头:“可藐视太祖的罪名怎么办?”
府衙里无人敢再拦,沈故渊带着这群人,直接进了皇宫。
文内吏嘴巴都没来得及合上就被这话堵得僵住了,干笑两声,道:“殿下所言甚是,不过大人就是因为忙,所以没空……”
“今日非休假,又正值秋收繁忙之际,三司使要是不在府衙,岂非玩忽职守?”不等文泽彰说完,沈故渊径直开口道:“大人莫怪,我家徒儿没什么脑子,不是故意给钟大人扣罪。”
文内吏脸色发青,额头也出了些冷汗,跟着他们往里头走,甚是为难。
“要是我没记错,启事鼓乃太祖皇帝所设,三公九卿府衙门口皆有,一旦鸣起,则三公九卿必出而问情。可有错?”沈故渊问。
“不知殿下驾到,失礼。”一揖到地,文泽彰十分恭敬地道:“殿下先里头请。”
微微一顿,池鱼耷拉了脑袋,看了看这满桌子的菜,有点沮丧。
刚好是午休的时候,沈弃淮被余幼微伺候得正舒坦,听见这话,闷哼一声推开她:“幼微,等等。”
“你说什么?!”瞪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钟无神,沈弃淮大怒:“怎么就会让人告了御状?”
小半个时辰之后,瑶池阁的桌上放了三菜一汤。
沈故渊说不出话来,放了筷子起身,出门就吐。
老老实实地闭上嘴,池鱼担忧地看他一眼,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