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淮骑在马上,笑得满面春色,身后八抬的花轿镶金坠银,华丽得很。
池鱼站在原地没动,被人撞得东倒西歪,正要站不住脚,背突然就抵着了个结实的胸膛。
这雷声实在太大,吓得轿夫们腿一软,纷纷跌倒在地。高高抬起的轿子瞬间砸在地上,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怪不得身体都不像是她自己的了,池鱼恼恨地跺脚:“我竟然浪费这么多时间在生病上头!”
“王爷对余氏可真是情深一片,听闻聘礼价值万金,可乐坏了丞相爷了。”
池鱼感觉这一觉睡了很久,头疼欲裂,嗓子干涸得厉害。屋子外头很吵,锣鼓声鞭炮声,响作一团,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沈弃淮满眼怜惜,伸手正要将她抱出来,天上突然就落下一道闪电,正劈轿顶,瞬间燃起大火。
“着火了!”围观的宾客纷纷惊呼,池鱼也傻眼了,看着那轿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燃烧起来,连带着烧着了沈弃淮的衣裳。
好端端的迎亲典礼竟然变成了这样,围观的人有叹息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池鱼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宾客人群之中,等着新娘子的到来。
多情应笑她,痴心妄想啊……
王府门口,顿时如死一般寂静。
沈故渊点头:“我早料到此事,不过时机不合适,悲悯王爷也不会放权,等秋收之时吧。”
“跟着我,是你唯一能做的事情。”转身拂袖,红袍飞扬,沈故渊淡淡地道:“这应该是一场热闹的婚事。”
微微一僵,池鱼泄了气:“那我能怎么办?”
沈弃淮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那么多?火都要烧上你的身子了,放手!”
什么?!
她也曾梦见过这样的场景,天地间满是喜色,她穿着一身嫁衣,满怀喜悦地等沈弃淮来娶她。
可谁知道,余幼微为了今日的洞房花烛夜,嫁衣里头穿的是一层红纱,袭裤都没穿,只着肚兜。裙子一扯,整个酮体便呈现在了众人目光之下。
沈弃淮伸手就扯了自己烧着的外袍,顺带一把将余幼微扯出轿子。
“你重伤未愈,心病难解,现在的身子不比从前,羸弱得很。要是再乱来,保不齐又得昏睡几个七日。”沈故渊嫌弃地道:“就不能老实点?”
他换了一身衣裳,依旧是艳红的颜色,衣襟和腰带上却缀了色泽上乘的翡翠,一头白发也束在了金冠之中,发尾飘在身后,少了两分仙气,多了几分红尘贵重之感。想来,是真的要认真参加这婚礼的。
然而现在,沈弃淮要娶的,是余幼微。他将把她抱进这悲悯王府的大门,唤她一声“夫人”。
他站得挺直,一身红衣丝毫不乱,表情镇定自若。只是那双美目里,怎么看都带着讽刺,嘴角一抹笑,更是意味深长。
池鱼不太想看了,正要低头,却听得天上凭空一声雷响。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都不敢信,还真就这么烧起来了,你说邪乎不邪乎?”
“我要怎么老实?”池鱼皱眉指着外头:“他们想害死我,还想就这么成亲,做梦!我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这对人面兽心的狗男女!”
“恭喜恭喜啊。”庆贺之声四起,沈弃淮笑着拱手回礼,到了门口,翻身下马,转头就要去抱自己的新娘子。
这一声笑令沈弃淮难堪极了,看着地上的余幼微,再看看那边还在烧的轿子和喜服,咬牙道:“今日时辰不好,婚事改日再办,各位先散了吧。”
余幼微哽咽出声,抱着身子遮着脸就哭。沈弃淮愣了愣,脸色十分难看地脱了自己的喜袍给她盖上。
气氛尴尬,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红纱妖娆,缠着不着寸缕的玉腿,肚兜小巧,裹着颤颤巍巍的玉兔,当真是春色无边。
“然后被权势滔天的悲悯王爷抓住,死无葬身之地?”沈故渊冷笑出声:“你去,我不拦着你。”
“故渊啊。”孝亲王拉了他在角落,小声道:“你是我皇族嫡亲血脉,年岁也合适,应当帮陛下操持一番政务了。”
孝亲王赞许地道:“秋收正是一年最忙的时候,的确是需要人帮忙,你是个聪明孩子。”
虽说王府上丧事刚过,但这场成亲大礼,沈弃淮可是费尽了功夫,极尽奢华之能事,府外三里地都满是红妆,府内更不用说,满目尽是琳琅喜色,充分显示出他对新王妃的喜爱。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