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幼微哽咽:“那怎么办啊,王爷是打算不要小女了吗?”
“遇见沈弃淮了?”沈故渊收回手问。
“你该得的。”沈弃淮体贴地道:“不过你穿得实在单薄,先回去加衣裳吧。”
悲悯阁里,云烟进来通禀:“池鱼姑娘来谢恩了。”
“那,喜好偏爱的东西呢?”
“是吗?”池鱼勉强笑了笑:“这么神奇的鱼,自然引人注目。不过这地方有点冷,民女就先告退了。”
“所以。”翻了个白眼,沈故渊哼笑:“你拿什么出卖我?”
池鱼一愣,抬眼看去,就看见沈故渊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嫌弃地道:“戾气太重。”
“你身子骨好像不太好。”沈弃淮道:“府上有很多补身子的东西,晚些时候,我给你送去。”
“……也不太清楚。”
“就算我笑得好看,你也不能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啊。”
原来随便对谁,沈弃淮都能这么温柔体贴,偏生是对以前爱惨了他的她狠心无比。这人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到了王府,刚跨进门,沈弃淮抬眼就看见王府最大的水池边站着个人。一身藕粉色丝绸长裙随风飘动,纤腰素裹,青丝半绾,背影很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池鱼一僵,收紧了手。
触电的感觉激得池鱼反手就甩开他,动作大了些,身子没站稳,直接就要摔进那池塘里。
“哦?”沈弃淮起身,温柔地拉着她坐在旁边的客椅上,亲手给她倒了茶:“那本王就有些好奇了,姑娘与殿下,怎么相识的?”
听得这四个字,池鱼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身子一直是紧绷着的,筋骨松下来,蹙着的眉头也跟着松开了。
“从哪儿来?”
眼神微微一动,沈弃淮漫步走上前,笑着问了一句:“姑娘在看什么?”
池鱼会意,乖乖地去他对面坐下,一五一十地交代:“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沈弃淮,他的算计,也只有我能看破。方才在大鱼池边,他对我示好,肯定是对你起杀心了。”
要低调,余幼微自然是不乐意的,可眼下这形势,也没别的选择,只能捂着帕子呜咽。
有人撑腰,池鱼腰杆都挺得更直了,回屋去精心梳妆一番,刚好等到了沈弃淮派人送补品过来。
“放心。”
以前她人杀多了,习惯穿一身护卫衣裳,跟男儿一般干净利落,没想到在沈弃淮眼里,反而不讨喜。女儿家的规矩,她不是没学过,该有的仪态,她本也都有。以前没让沈弃淮见识过,现在就让他看看好了。
转身,池鱼走得头也不回,袖子里的拳头捏得死紧,眼眶也渐渐发红。
“……在我之上是肯定的,具体如何,不太清楚。”
“王爷。”
心神微动,沈弃淮前倾了身子,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姑娘客气,姑娘照顾殿下多年,有功劳,一点补品只是小敬意罢了。”
不过比起好奇心,当下舒爽的心情自然更甚,这一场婚事沈弃淮花了多少心思啊,竟然是这般狼狈收场。京城的流言也迅速扩散开来,说沈弃淮和余幼微八字不合,上天降罚,不允这婚事。
“是。”
“这些事情,不必你来操心。”沈弃淮起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道:“你只要乖乖等着本王就好了。”
池鱼顿了顿,没有侧头,屈了屈膝算是行礼:“偶然发现贵府池塘里有一条大鱼,过来看看。”
对哦!池鱼眼睛亮了起来:“那,师父的意思是,咱们请君入瓮?”
沈弃淮长长地叹了口气,闭眼摇头:“此事已经惊动徐宗正,他祭祀宗庙,求问先祖,签文也都不吉。”
“好了,别哭了,有本王在呢。”沈弃淮道:“丞相对本王有恩,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辜负你。”
“我要是被他迷惑,出卖你,那他要对你动手,心里就有底很多了。”
“我不要……我已经是王爷的人了,说什么我都要嫁给您!”余幼微半靠在床头,捏着帕子哭得梨花带雨:“什么天罚,意外而已,怎么就那般邪乎了?别人不知道,王爷您还不知道吗?我们分明合适无比!”
“怎会。”沈弃淮摇头:“既然已经说了要对你负责,本王就不会食言。只是,若非要成亲,恐怕只能等这风波过去,婚事也低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