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息怒。”护卫连忙拱手:“卑职们定当全力追查。”
她是不是真的不配有朋友?
放下药膏,沈故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丞相家的千金,竟然特地来看她这个一直被人遗忘的郡主,池鱼很震惊,也很抵触,关上门不愿意理她。然而余幼微不放弃,每天都来看她,爬上遗珠阁的墙头,笑盈盈地跟她说话。
“王爷。”池鱼高兴地道:“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幼微背叛了我,您下令烧死我!”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早想到这一点,我就能更快从那个噩梦里醒来了啊,我真笨!”池鱼激动得忍不住拍手。
池鱼一僵,缓缓低头看了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不管这算不算幼微的小心机吧,从那天起,她就真心把她当了姐妹,陪她去四处玩耍,听她说外头的事情,在沈弃淮对丞相千金频繁来访有些不满的时候,她也替她说好话,极尽夸赞。甚至在她遇见危险的时候,她也替她挡,拿命护着她。
旁边的人冷笑了一声。
脸色一沉,沈故渊拂袖而起,讥诮地道:“谁有心思来宽慰你?好生捂着被子哭吧,你可真够惨的!”
“定然是藏起来了,给我搜!”余幼微疼得脸都扭曲了,表情狰狞恐怖:“这世上没有鬼,只有人装神弄鬼。敢伤我,我要她抵命!”
竟然装神弄鬼重伤幼微,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被她一抱,池鱼愣了神。她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拥抱过了,这种感觉……很让人眷恋。
然而今天,余幼微说,这半年跟她装朋友装得可真累。
“别!”池鱼跪坐在软榻上,神色凝重起来:“我不想死!”
“傻瓜,做噩梦还这么开心?”沈弃淮摇头:“莫不是睡傻了?”
“行道也,必遇阻,若遇阻为邪,则行道为正。若遇阻为正,则行道为邪。”
“你真傻,我怎么舍得烧死你?”沈弃淮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我马上就要娶你过门了啊。”
多理直气壮啊,仿佛这是他的背,疼的不是她一样!池鱼敢怒不敢言,委屈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每次她都站在门背后偷偷看着这个灿烂的姑娘,想出去,又有顾忌,因为沈弃淮说过,她是不能有朋友的。
然而有一天,余幼微蹲在大门口哭了,哭得特别伤心,她有些好奇,终于是打开了大门。
“我真傻,真傻啊……”
“我眼花?”余幼微捂着摔断的手,气急败坏地道:“我眼花能把自己的手给摔断了?!刚刚分明是有刺客,你们若是抓不住,我便回禀王爷,治你们的罪!”
说罢,一颗药塞她嘴里,转身就回去了自己的床上。
“……”疑惑地盯着那房间看了许久,沈弃淮脸色不太好看,甚为烦躁地挥手让暗影退下,自个儿站了一会儿,挥袖离开。
“池鱼,到我身边来。”
“池鱼姐姐!”一看她出来,余幼微立马飞扑上来,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会理我的,你也想跟我做姐妹对不对?”
“啊……不要……疼……”
沈故渊这个人真奇怪,嘴上总说得难听刺耳,实际做的却都是为她好的事情。这样的人,倒是比那些满口朋友、背地里害她的人,要可爱得多。
沈故渊板着一张脸,冷漠地道:“我不想轻。”
想起余幼微那些话,句句诛心,宁池鱼笑不出来了,双眼渐渐泛红。
想了想听见的动静,暗影忍不住调笑:“说来这两人可真是不害臊,云雨来往不歇气,这怕已经是第二番赴巫山了。”
不痛。
“怎的伤成这样?”沈弃淮大惊,连忙传了大夫,就听得余幼微哽咽道:“有人看小女不如意,扮成池鱼的样子,企图吓唬小女。可小女对池鱼真心一片,她哪里能得逞?所以就伤了我。”
被吼得一怂,池鱼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地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去找她麻烦的啊,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灵堂长什么样子,谁知道……”
沈弃淮不是个傻子,幼微没见过沈故渊师徒二人,不知情也就罢了,可他见过。要说有谁和宁池鱼一模一样,那只能是瑶池阁那个池鱼。
听见护卫的声音,余幼微立马变了面目,抱着手臂狠戾地喊:“围住四周,别让她跑了!”
“池鱼姐姐,你跟我说说话啊,我想跟你做好姐妹,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然而,这双手一拍,却没有痛感。
暗影从暗处出来,在他身边拱手:“卑职一直守着,不曾离开。”
“是!”王府的护卫训练有素,立马用最快的速度将灵堂四周完全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