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梦,所以我很开心啊!”池鱼又哭又笑:“您不知道,我在那个梦里有多绝望,快要死掉了……是梦就好,是梦就好!”
疼得眼泪直流,余幼微也没心思多废话,让人将她抬回悲悯阁,抓着沈弃淮就哭。
一脚踹开瑶池阁的大门,沈弃淮沉着脸刚要发作,就听得那主屋里传来女子的娇啼声。
说是这么说,心口却疼得厉害,如针扎,如鼠啮。
她始终忘不掉半年前的那个下午,余幼微穿了一身极为可爱的嫩粉色流仙裙,站在遗珠阁的大门口,朝她笑得春暖花开:“初次见面,小女幼微,问郡主安。”
“池鱼姐姐,外头的花都开了,你不出来看看吗?”
熟悉的声音,她一听见就下意识地往那边跑,果然,没跑两步就看见了沈弃淮站在那里,温柔地朝她伸手:“过来。”
“那你还敢瞎折腾?”沈故渊陡然凶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要花多少精力吗!”
抬头看了看,沈弃淮已经没了踪影,天地间独她一人,绝望地看着这个梦境。
“所以你,没有做错什么。”
“王爷!”余幼微很是不满,想要他陪,可沈弃淮走得极快,转瞬就没了影子。
宁池鱼双颊嫣红,脸色惨白,眉心拧成一团,眼角的泪水不断漫溢,滚落下来打湿一大片枕头。
这声音是干什么的,沈弃淮比谁都清楚,当下就是一呆,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微微一愣,沈弃淮皱眉:“你是说,扮成池鱼?”
护卫领命,将灵堂翻了个遍,然而的的确确是没人。
“多谢。”池鱼笑了笑:“幸好有你。”
心里一喜,她立马冲上去,像往常一样,死死地抱住他。
捏着被子往自己下巴里掖了掖,池鱼吸吸鼻子,小声哽咽:“我不委屈……有什么好委屈的,她能耍手段把沈弃淮抢走,是她厉害,是我没本事。”
沈故渊斜眼睨着她,不屑地道:“余幼微心肠歹毒,忘恩负义,是为邪。沈弃淮赶尽杀绝,翻脸无情,是为邪。”
“是啊。”余幼微咬唇,楚楚可怜地道:“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模样当真是一样,连语气都相似。要不是池鱼已经入棺,我还真要以为是诈尸了。”
沈故渊回头,给了她一个抵触的眼神,万分嫌弃地上床裹紧了被子。
触手滚烫!
房间里。
悲极反笑,池鱼笑得前俯后仰,眼泪横流。
池鱼闭眼,发着高热的脑袋开始混沌起来,闷得她很想吐。天地间一片黑暗,她走了好久好久,才终于看见一丝光。
将头埋进被子里,池鱼咬着唇眼泪直流。
头皮发麻,池鱼双手合十,抵在额头上分外诚恳地道:“我错了,不该不听师父的话擅自离开这里,我真的大错特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先别计较了吧?”
“暗影。”他低喊了一声,皱眉问:“他们一直在院子里?”
“小姐,会不会是您眼花了?”青兰皱眉道:“外头也不见有人,这里头也没有。”
眼神沉了沉,沈弃淮起身就往外走:“你先疗伤,我去瑶池阁看一眼。”
池鱼傻了傻,茫然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幡然醒悟:“您在宽慰我吗?”
池鱼眼泪汪汪地道:“您明明可以轻点的。”
收回手放在自己的耳垂上,沈故渊平静地道:“你死里逃生,重伤未愈,心力交瘁,怕是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然而,就算他们动作再快,灵堂里那抹影子也消失得没了踪迹。
然而,手碰着她的肩膀,触手滚烫,比先前更甚!
嘴里药香让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一下,池鱼咽下那丸子,哭笑不得。
“得了。”一巴掌将她拍得趴在软榻上,再给她盖上被子,沈故渊翻着白眼道:“识人不清的恶果只有你自己咽,别跟我哭委屈!”
“池鱼姐姐,你看看,我今日给你带了好吃的。”
清冷如霜的声音隔着被子透进来,听得池鱼愣了愣,忍不住露出两只眼睛看向旁边的人:“啊?”
屋子里的呜咽声越来越大,最后干脆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吵得沈故渊不得不睁开眼,披衣下床。
“还哭呢?”沈故渊以为她醒着,伸手就将她拎起来想教训一顿。
“喂。”皱眉看着软榻上做梦都在哭的人,沈故渊很生气:“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儿吗?两个时辰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