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见陛下不太对劲么!”风月心有余悸:“他平时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地说话啊?摆明了是有问题!”
是不是他对她好得不够明显,总是藏着掖着的,所以她当真以为,他会翻脸不认人?
“是!”愣愣地应了,武泽接过东西出门,踏出龙涎宫,才回过神来。
殷戈止沉默地看着折子,武泽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他面前神情严肃地道:“兵力匮乏,民间征来的兵也无法马上送去边关,吴国的意思,想同咱们借粮,三司使的折子在这里。”
风月笑着颔首,看着他们起身,往后退上五步,然后转头,整地往前走。
“你的人都走了。”殷戈止瞧着,突然说了一句:“以后朕若是欺负你,你也找不到地方告状了。”
“你刚唱的是什么东西?”挟持一般的拖着人往内殿走,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就你这样子,要不还是在宫里待着,别去给尹将军他们送行了。”
眼里的惊恐比方才更甚,风月颤颤巍巍地从他怀里下来,退后了两步:“陛下说吃什么,那便吃什么。”
停了步子,风月扭头看着灵殊:“你最近为什么越来越爱帮他说话了?”
无辜地眨眨眼。灵殊道:“主子,奴婢都是说实话,陛下实在挺辛苦的,您也多少心疼他一下。”
接过他递过来的折子扫了一眼。殷戈止嗤笑:“真不愧是叶太子,半点不肯吃亏,魏国出十万士兵不够,他还想要粮食。”
“您放心啊,臣妾绝对不添乱!”拍着胸口保证,风月道:“要是添乱了,您只管罚观止!”
“国产粮数量一向可观,今年尤甚,朝廷屯粮数量是我魏国的三倍。再加上这条很是方便的运粮路线,叶太子会好生考虑的。”殷戈止道:“另外。你放今年欠收之地的灾民进澧都吧,好生管制,适当放些米粥。”
“来不及了。”一脸惋惜地摇头,殷戈止伸手,捏了她的手腕便摆驾回宫。
“主子。”想了想,灵殊问:“您觉得陛下对您如何?”
“主子?”灵殊过来,伸手扶着她。满脸茫然。
那可真是太稳定了!看一眼外头长跪不起的宫人,风月直咋舌,都稳在地上不敢起来了!
武泽叹息:“国一方暂时停战观望,微臣觉得,不管这抗宋之战能不能赢,魏国都已经是岌岌可危。”
正头疼呢,冷不防闻到了一股鸡汤的香味儿。殷戈止缓缓睁眼,却见那龙涎宫的殿门开了一条缝,有笑得灿烂的脑袋伸进来,将殿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于是。尹将军等人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风月以极为标准的礼仪姿态在皇帝身边站了半个时辰,到皇帝授旗的时候,她还恭敬地接了旗子,迈着礼步,微微颔首递给了他们。
太医说怀着身孕的人不能情绪起伏太大,不能担惊受怕,那他先前的策略,是不是就该变一点儿?
这种表情,配着这句话,风月瞬间有一种看见大尾巴狼的感觉,扭头就喊:“灵殊!”
“陛下。”咽了口唾沫,风月侧头看他:“您都说那样的话了,臣妾都不能害怕一下?”
微微勾唇,殷戈止颔首:“成。”
还怎么了,这哪里是皇后娘娘啊,分明是个市井泼妇。真这么大大咧咧地去在百官面前送行,估计第二天他桌上的奏折就全是参她的了。
殷戈止有点意外,睨着她这端庄大方的模样,忍不住低声问:“谁家妖精附身到了朕的皇后身上?”
灵殊眨眼,一脸天真地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依奴婢看,陛下不会在您身上盘算什么,他至多会想,要怎么才能让您放下全部的心防。您觉得他看不透,他可能同样也觉得您看不透。”
输赢都会元气大伤,国坐收渔利,直接从北面攻下魏国十几座城池,那魏国也算是完了。
“想坐山观虎斗,也要问问吴国答不答应。”抽了一支毛笔,殷戈止一边写信一边道:“这封信让人送给吴国太子。另外,把这份国秋收屯仓的汇报奏折一并送去。”
殷戈止需要心疼吗?风月不解,他看起来像座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山,不知道累。不知道饿,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从来不曾需要过谁的帮助。在他身边,她觉得自己挺多余的,反正他什么事都能一个人做好,连跟她说一声都没必要。
知道你还问?殷戈止没好气地道:“不,朕这是稳定人心。”
感慨万分,尹衍忠伸手接过战旗,跪下行礼:“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