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愕然,风月走了神。
“倒也不是报仇了,只是各家的冤案旧情,全部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公正审理了。”喜上眉梢,金妈妈感叹地道:“她们当初会选择踏进梦回楼,也是因着伸冤无门。没想到如今衙门大开,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郡县衙差。只要被告,都会受审。如此一来,她们不必走那么艰险的路,堂堂正正告状即可。”
风月低笑,捏了帕子往她眼睛上糊:“我也是运气好,本也是活不下来的。”
众人失笑,纷纷尖叫着护好自己的酒碗。被她追着的人四处跑着躲避,酒香都洒了满身。
灵殊心惊胆跳地看着,生怕她摔着碰着,奈何拉也拉不住,看见美人酿的主子就跟发狂了的狮子似的,嗷嗷地追着人不放!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殷戈止坐上主位,就将这小媳妇放在自己身侧,然后问:“难得进来一趟,各位若是还有什么难处,尽可直言。”
眼睛都绿了,风月舔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给我尝尝你的呗?”
……他奶奶个腿儿的还会拿别人的性命来当威胁了?!风月瞪眼,扫一扫四周都美滋滋喝着酒的人,扁扁嘴,突然就委屈了。
这个她自然记得,还曾跟殷戈止说过,若他有空,请他费心呢。
嘴角抽了抽,风月眯眼将她拎过来:“你主子现在可是皇后,你这种拿水当酒的欺骗行为,会被治罪的!”
“可不是么?那天街上都疯了,有官兵派粮,还有不少大户人家也开门放酒放肉,都知道迎来的是个明君。”
一听这话,风月拍了拍大腿:“我就知道他登基,肯定万民归心。”
“下酒菜已经在做了。”灵殊笑着将酒碗放在她手边,拿了个小酒壶给她倒上一碗。
冷哼了一声,殷戈止伸手就拎起她的后衣襟,嫌弃地看了看这太监服,然后朝殿中呆愣住的众人道:“内子失礼。各位稍候。”
微云一愣,看着风月这耿直的表情,忍不住也笑出了声,心里的忐忑之意顿消。
先前在吴国,微云还颇有些看不上风月,没少帮着断弦挤兑她。如今再见,看着这人不染脂粉英气又媚人的眉眼,她红着脸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地行礼:“民女微云,见过皇后娘娘。”
整理了一下她穿着的太监袍子。灵殊乖巧地答:“主子,这是皇上御赐的‘酒’。吩咐您在招待客人的时候喝。奴婢要是抗旨,也会被治罪的!”
提起旧事,众人笑得更欢,微云揉着帕子喃喃道:“那也怪不得民女啊,娘娘当时的做派可真是……”
“主子!”灵殊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手里拿着酒坛子,背后跟着个拿了一叠酒碗的观止。
“嗯?”好奇地看着她,风月眼里亮晶晶的:“说什么了?”
这可怎么是好?
眼瞧着爪子都要碰着酒碗了,微云却飞快地伸手将碗高高举开。
“她!”众人抬手一指,便将微云推了出来。
微微颔首,殷戈止看向金妈妈,金妈妈会意,开口道:“知道娘娘为后,老身已经将消息传去了吴国,何愁和断弦都在赶来的路上,盼着与娘娘见上一面。”
“不是忘记,是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风月眨眼,拉了一把金妈妈,小声问:“恩从何来啊?”
“哦?”清冷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跟冰块儿似的砸在她后脑勺上:“朕也不会让你喝酒。朕也没人性?”
风月:“……”无耻的殷戈止,竟然敢收买她身边的人!
难不成她随意的一句话,他当真听进去了。并且很认真在做?
“甭狡辩!”风月哼哼道:“先前梦回楼表演,你不是还买通了个秀才等着挤兑我吗?幸好还没等我上场,你们全被人给挤兑了!”
“不不不!”抬头就冲他一笑,风月道:“您是全天下最有人性的!”
“是呀,咱们尤其归心!”微云很是认真地道:“先前被人接去衙门问话,咱们还害怕呢。一个字也不敢说,有冤案都不敢上承。结果您猜那位审案的大人说什么?”
心口微微触动,风月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
谁曾想有人这么舍不得她,甚至为了留住她。不知道从多久之前就开始绸缪,一块块地铺着路,让她走得平稳而不自知。
“灵殊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