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外头的小太监喊了一声。宫里的宫人便纷纷往外走。观止回神,拉了灵殊一把,跟着他们去外头跪着。
叽叽喳喳的禀告声在御书房里接连不断地响起,换个皇帝来,怕是要被吵死。可殷戈止压根没着急,一边翻看着奏折,一边听他们说,等他们把话都说完了。他才合了折子,朝旁边一挥手。
龙车缓缓而来,宫道两边的宫人俯首跪地,车在龙涎宫门口停下。内侍起了个头,众人便跟着喊:“恭迎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连忙回神,风月低头。捏着嗓子应:“遵旨。”
“奉天承运。”
宫人退散,两人忙不迭地抬头,却见殷戈止小心翼翼地从龙车里捞出个人来,抱在怀里就往内殿走。
“嗷!”伸手去挡,风月怒而睁眼,瞪着他道:“你做什么!”
各个不同的地方,圣旨展开,内侍们尖着嗓子念:“皇帝诏曰……”
如今终于有人能疼爱主子了,怕她冷着,怕她累着,温温柔柔地抱着她,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安心睡觉……眼泪汪汪地看着,灵殊双手合十,转身朝外头的老天爷行了个大礼。
观止和灵殊一愣,心想听这语气,难不成两位主子吵架了。所以陛下心情不好?这怎么能行啊,刚刚才封后,怎么能吵架?
换两个稍微纠结执拗些的人来,是怎么也不会有现在的花好月圆的。他们有一万个理由为难对方,为难自己,连带着让他们这些身边的人也卷进漩涡,不得安生。
谁能想到这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当初质子囚吴,多少人叹息殷沉璧再无缘于帝位?彼时关家抄斩,谁又能想到关清越能逃出生天?这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千山万水,有上一代的恩怨、血海的深仇!
昔日一夜之间消失的名将,如今铠甲齐备。手持头盔,一步步地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魏孝帝神色温和,起身下陛,带着一众朝臣站到朝堂门口去看。
擦着她脸的手一顿,接着就听见一声冷哼。脸立马被人当搓衣板似的搓了起来!
众人心口都是一震,许久未觉的热血沸腾之感席卷全身!
大典已经结束。鉴于魏国危急的形势,百官没有打算给新帝休息的机会,直接在御书房召开了议会。
“主子。”灵殊正在给人倒茶,看见她便连忙招手:“快来,有客人。”
“谢恩?”风月很茫然,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了,她一直没顾着梦回楼,现在来跟她谢什么恩那?
“民女给皇后娘娘请安!”花花绿绿的裙子跪下去了一片,风月愕然,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金妈妈头顶:“咋回事啊?”
“尹……尹将军!那不是尹将军吗!”
脑海里浮现出她说的画面,观止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陛下,太尉之位关系重大,先前石丞相提拔上来的人显然不堪用,还请陛下示下。”
叹息一声,观止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知道你的感觉。”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一片繁荣。脸上还有伤疤的人穿上朝服,朝龙椅上的人三叩首。乔堂杰欣慰地瞧着,又听殿外盔甲铿锵之声整齐地响起。
二十道圣旨!圣旨又不是饺子,能这么下的吗!乔堂杰眼睛都瞪圆了,看着殷戈止有话没敢说。朝臣们小声议论。脸上皆是惶恐之色。
疑惑地走过去,刚跨进门槛,便觉得眼前一亮。
看着魏孝帝亲自下去扶行礼的人起身。乔堂杰悄悄抹了抹眼泪,看了一眼天。
那一袭龙袍在走动间衣摆轻扬,凤冠上的珠子轻轻摇晃。服饰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华丽流光。这两人不是并肩而立的,也没有缓缓走来,可她瞧着新帝这背影,怎么倒觉得更激动了?手抖啊抖的,压根冷静不下来。
厚重的凤裙被人褪了,头上的凤冠也被人取了下来,风月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轻松,扭头就要往被窝里扎!
“你激动什么?”虽然自己也很激动,但是为了显示男儿的风度,观止强自镇定地道:“登基封后是两位主子,又不是你。”
“吾皇英明!”
有人不悦地拦住她,伸手便往她脸上糊热腾腾的帕子,将她的浓妆擦了,一点点的从眼角擦到脸颊四周,一边擦一边沉声道:“太医说了这些对身子不好,就用这一次,以后莫用了。”
躬身就往龙涎宫走,风月叹息,该看的也看了,回去好生待着吧,免得被他发现了,又是一顿挤兑。
风月:“……”这人怎么不讲道理的?
“朝堂缺人,与其用新人,不如用旧人。朕已拟定恢复八位蒙冤流放或身陷大牢之人的官位。弥补朝中文官空缺。至于武将,另十二道圣旨上写的名字,大家都该认识。”
震惊地看着,众人议论纷纷。乔堂杰瞧着,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