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戈止瞳孔微缩,暴怒地掐着殷沉玦问:“你连太子的性命也不顾了?!”
石鸿唯皱眉,待看清这人的面容,脸色就沉了沉:“廉统领。”
所有宗亲转身回避,殷沉玦颤颤巍巍地抓着自己母后的衣角,低声喊:“母后……”
“我的命都难保,还管别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石鸿唯一用力就打算送南平上西天!
“哥哥……”石皇后脸色惨白,浑身都颤抖起来。
“石丞相。”他挟持着的南平咬着牙开口:“父皇待你不薄,你怎能在他英灵未安之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众人心里都是一跳。石鸿唯回神,二话不说就伸手将太医和后头的仵作拦住,怒喝道:“大胆!陛下已经驾崩,仙体岂可由人肆意探查!”
诶……这个护城军为什么将胡子都扯了呢?为什么又举起了刀,狠狠朝他的身上砍过来?
一直在皇帝身边的,那就是宫里的人了。恰好这段时间皇帝龙体有恙,一直是皇后在侍药。
外头雨声更大,气氛万分压抑,女眷已经嘤嘤哭了起来,宗亲们都躲在廉恒身后。恐惧地看着那一方的对峙。
脸色一青,石皇后咬牙,还想再说呢,就听得外头一声高喊:“太医来了——”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啊,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形了呢?
四周的空气好像都突然凝固在了这一瞬,石鸿唯手上一松,有些傻眼。想转头往背后看看,却怕一转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后颈上的刀被人拔了,鲜血四溅,他缓缓朝后倒去,眼睛睁得很大,很是想不明白。
现在狡辩还有用吗?没有!南平有些失控地尖叫一声,猛地就扑向皇后,礼数都不顾,哭着就打她:“你还我父皇命来!”
被这一声呵斥吓得抖了抖身子,石皇后连连后退,摇头道:“不关本宫的事!”
南平听着,终于回过了神,双眼通红地看向石氏:“皇后娘娘!”
他没反应过来,呆呆地转着眼珠子想,怎么会呢?谁反应这么快,会在这个时候来杀他?殷戈止和封明都在对面站着啊……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这一仗,他败了。
“澧都的确无异动。”外头有人进来,雨水顺着盔甲往下流,水花四溅,铁甲铿锵,声若洪钟:“但王爷救援令一出,禁军和护城军责无旁贷!”
身子僵了僵,石鸿唯哼笑:“老夫为何要怕?是慢性毒又如何?”
殷沉玦想上前,刚动一步,咽喉上就多了一只手。
愤怒地看向殷戈止,石鸿唯有些疯狂地道:“你不让我活,那你最心爱的皇妹也一并跟我去死吧!”
猛地伸手将正在与皇后厮打的南平公主抓了过来,石鸿唯两指扣着她的咽喉,红了眼怒喝:“都别动!”
石鸿唯沉默。
转头看向旁边桌上放着的魏文帝遗体,石鸿唯嗤笑:“自封的千古明君,死得这么惨,倒也是前无古人。”
皇后着急了,娇声开口:“皇上驾崩,此处若论身份地位,也当以本宫为尊,什么时候轮到亲王和臣子大呼小叫?”
封明正制着皇后,殷戈止捏着太子,两个人都没能反应过来,南平就已经被石鸿唯捏着,退到了一边。
石皇后脸色有点发白,殷沉玦更是慌张,额头上全是冷汗。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封明耸肩,朗声开口:“方才陛下突然倒地,气息尚存,王爷让寻太医,我四处都找了,压根没看见太医的影子。按照规矩,陛下出行一般都要太医随侍。敢问石丞相,您安排的随行众人之中,为何没有太医?是不是知道陛下要出事,故意不让太医相救?”
石皇后神色惊慌,抓紧他示意别出声,脑子里一片空白。
“父皇生前有旨。后宫不得干政。”封明拱手道:“恕臣直言,娘娘听则矣,勿妄言。”
“魏文帝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够慎言的了。”嗤笑一声,石鸿唯咬牙:“初入仕途,老夫何尝不是一心报国?可他呢?提拔赵旭也不肯提拔老夫!赵旭那种窝囊废,能有什么大用处?咱们皇帝可不看别的,就看字啊,字写得好,就有官当!王爷知道老夫这丞相之位怎么来的吗?哈哈,练了两年的字,写了一封歌颂陛下的陈情表,加上当时贵妃的美言。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