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眼珠子转了一圈,风月笑眯眯地拉住他:“咱们皇帝陛下的道歉,那可是很难听到的,既然王爷相邀,那奴家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你去哪儿了?”看了看她这德性,殷戈止嫌弃不已。
“等会。”殷戈止喊住她:“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你家主子无所不能的。”笑着掐了掐她水灵灵的小脸蛋,风月道:“乖了,先去吃点心吧,我还有话要同其他人说。”
“当真。”魏文帝满眼唏嘘:“满朝文武,少有人敢跟朕说这么多,所以朕偏听偏信,着了小人的道……朕也曾满腔热血,想将魏国治理得国泰民安,朕也不想看着魏国一步步没落……沉璧,朕听你的,都听你的,只要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魏国能顺利度过这危机,朕什么都可以做。”
“好。”也没多问。灵殊站起来,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心里抽了抽,风月别开头,闷声道:“你开心就好。”
“记得。”灵殊点头:“您说您与她一块儿长大的,还说她是个很好的人。”
“嗯。”抬头继续看天,风月喃喃道:“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嗯,真的是个很好的人。”点点头,风月搂了灵殊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道:“你要是见过她呀。一定会很喜欢她的,他很温柔,也很善良。”
这算是最后一搏了吧。
虽然帮着他撒了点谎,但结果达到了就是好事。
一听这话,殷戈止有些意外地看了皇帝一眼,却见他神色疲惫,看起来苍老又可怜。
“你们与皇帝,没有死仇。”捏了捏手里的匕首,风月笑道:“只有我有,也只有我需要去杀他。你们何必呢?”
虽然她手上已经没了捏长刀长剑的力气,也没了内功可用,可要对付同样不会武功并且年迈的皇帝,又有旁边的人作掩护的话,得手的机会非常之大。
“紧张吗?”在她旁边坐下,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嫌弃地看她一眼,殷戈止还是伸手,轻轻握着她冰冷发颤的手:“有我在,没事的。”
反手将她的手扣得死紧,殷戈止勾了勾唇,语气依旧甚为严肃:“你能这样想,本王很开心。”
“签了。”殷戈止道:“我说过不会让他们为难。”
他一走,御书房里伺候的太监就传了话去中宫。石皇后一听,当即大发雷霆,砸了能砸的所有东西,将自己锁在宫里了一整天。
扫一眼这向来为她所爱的红色,殷戈止微微颔首:“嗯。既然如此,明日祭祖,我让观止来接你,你在北宣门外等着。”
“合约已经签了?”
见她不说话,殷戈止便沉着脸继续道:“我已经说服了父皇,在祭祖大典上昭罪于天下,向关家认错。你若是愿意去听他道歉,我便给你安排一个周全的位置。”
一场秋雨一场凉,夏日一去百花黄。澧都入秋了,人们纷纷加着衣裳,感叹着这个秋天真是冷啊。
拍着她的手顿了顿,风月笑了笑。低头看着她没有回答,却是岔开话道:“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秋夫人就会带你去兴和村,那是你出生的村子。”
“你准备好了?”走到她面前,他停了步子,低头盯着她问。
院子外头响起脚步声,众人都收敛了神色。风月侧头,就见殷戈止穿着绣暗龙纹的银白袍子,翩翩而来。
这些事殷戈止是懒得知道的,得了皇帝的首肯,他便先去与奉常敲定了祭祖流程,再去驿站与两个徒儿好生说了一会儿话。
“忌日,就是一年前某些人与世长辞的日子,你很记挂他们,所以每年的这一天,你都会想起来,给他们上香、烧纸,怀念他们。”眼神分外慈祥,风月将灵殊拉到自己旁边坐着,道:“还记得主子跟你说过的关鸢容么?每年主子都会给你说她的故事。”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言清站在一旁,说的话挺轻松,脸上的神色却是万分凝重:“此举凶险万分,谁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小心。”
风月坐在屋檐下,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外头。
“嗯,世冲已经先带了一部分人回去复命,怀祖还留在这儿,等着带魏国的国礼回去。”
伸手拉过她的手腕,殷戈止带着人就进了主院,将观止和灵殊统统关在外头,然后一脸严肃地盯着她问:“想不想去祭祖大典?”
“那她去哪儿了?”灵殊好奇地问:“咱们都到魏国了,也没有看见她呀。”
心里突然就有些轻松,殷戈止看着自己的父皇,道:“您能这样想,儿臣死而无憾。”
眼瞧着事情都妥当了,殷戈止便回了孝亲王府。
说罢,扭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