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人都已经布置好了,会有皇帝的贴身护卫跟她换位置,届时魏文帝祭祖,她便会在离魏文帝最近的地方。
笑了笑,风月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失手的。”
下一瞬,一众铁血的男儿和不让须眉的女子都消失得干干净净。风卷庭院,就剩下了他和面前这个人。
翻了个白眼,风月捏了捏他的手:“受王爷恩惠颇多,要是还不识好歹,岂不是过分了?”
殷戈止点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人近黄昏,总会比以前宽容些。”
“玦儿没什么大出息,朕立他为太子。不过是为了稳定臣心。你回来了,这太子之位本就该你来坐,等祭祖大典一过,朕就废太子,改立你。”认真地看着他。魏文帝道:“你做好准备。”
她手筋都没了,一身武功尽废,却要去刺杀皇帝。谁能放心得下?秋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要不然换我们去吧,好歹有点功夫,不至于一失手就万劫不复。”
对于太子这个位置,殷戈止没什么抢夺的欲望,可魏文帝若当真要给他,他也能接得住。于是点了点头,行了礼就告退了。
“什么?”
“那奴家便放心了。”点点头,风月道:“这就去准备。”
“您当真与皇帝陛下谈妥了?”风月忍不住又问一遍。
“好。”风月应了,笑得灿烂极了。
有些恍然地点头,灵殊垂了眼睛。低声道:“原来主子当初赎奴婢出去,是因为认识奴婢……连奴婢在哪儿出生都知道。”
“你怎么能死呢!”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下头来,魏文帝泪眼婆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父皇的江山。玦儿可扛不起啊!还得落在你的肩上。”
看着她的背影,殷戈止微微松了口气。肯去就是好事,总比在暗地里想着怎么行刺来得好。
一意孤行了十几年的皇帝,今日好像才突然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目光真诚地朝自己的儿子悔过,双眼期盼地看着他:“你来安排吧,包括与吴国的合约。朕都交给你。”
众人唏嘘,皆不敢再劝,风月收了匕首。深吸一口气。
心口一松,接着又是一沉,风月歪了歪脑袋:“道歉?”
“不会。”深深地看她一眼,殷戈止沉声道:“我会尽我所能,护你周全。”
瞳孔微缩,风月有点心虚,却不敢移开眼睛,眨眼看这人半晌,心想不会那么倒霉吧,刚刚布置好的东西,就被这位爷发现了?
“那就好,吴国那边也能交差了。”
看着她的神色也知她不愿意,殷戈止垂眸,淡淡地道:“罢了。”
这两天她一直跟着廉恒四处乱晃,终于是在各处混熟了,今日陈卫尉已经问廉统领要了她,打算让她去祭祖大典上护卫皇室周全。——这事儿要是告诉了殷戈止。她还去得成么?肯定会将她锁起来的,想都不用想!
伸手想碰碰她这笑意。却中途一顿,殷戈止抬眼,轻轻地扫了扫四周碍事的人。
抹了一把脸上的胡须,风月笑嘻嘻地道:“佛曰:不可说。”
微微挑眉,殷戈止侧头:“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我了?”
朝殷戈止露出个灿烂的笑意,风月扭头就想往门里走。
徐怀祖和安世冲不能在澧都耽误太久,毕竟谁都不清楚战火会在什么时候燃起来,所以听见这样的好消息,两个徒儿是分外高兴的,起草了合约,盖上印章,先让快马传回吴国去报信。
“自然想。”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臂,风月抛着媚眼道:“还请王爷一定给奴家准备个安全的地方,免得有人看奴家不顺眼,让奴家把小命给交代在了那儿。”
秋风微起,枯叶和泥土的味道和着湿润的风扑了人满脸,叫人心头压抑,却又觉得有些爽快。
风月戴着头盔穿着护城兵的铠甲从外头回来,正好跟他在门口撞上。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做什么?
风月点头:“一想到皇帝会道歉,奴家就紧张得手抖呢!您摸摸?”
“你想去?”
要是不能亲手手刃那狗皇帝,她活到现在的意义是什么?
仰头一笑。风月伸手抓过旁边鲜红的裙子,递在他面前:“准备好了,看看,这一套是不是很适合我?”
“四年了。”算了算日子。她低笑:“今日是关家满门的忌日。”
尹衍忠等人听着,心里都不由地一阵悲戚。灵殊蹦蹦跳跳地拿了披风出来给风月裹上,眨巴着眼问:“什么是忌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