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风月微笑,坐着等她缓过神来,才道:“别的话先不说,老夫人,我爹是死在谁手里的,您可一定要告诉我。”
柴未明死了?!风月皱眉,闭了闭眼。
“柴老夫人?!”
一提起柴未明,柴老夫人又跪了下去,一边流泪一边磕头:“未明半年前便被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老身在澧都无甚亲故,以前来往的人,也都因着柴家获罪而再难联系,未明死得冤那!老身求二位,替未明做主啊!”
语音落,直接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风月抬头看了一眼封明,后者会意,一脚就踩在了狱卒胸口:“你信不信你马上也会不小心‘摔死’?”
封明去了天牢,很是直接地逮了个人回来,茶楼没人了,他便转头去大杂院。
南平不傻。知道有些话自己不能听,于是乖巧地应了就带着人下楼。可走着走着,她突然有点好奇。
封明一拍脑门,倒是脱口而出:“柴老夫人!”
殷戈止对柴未明的印象不是很深,所以也只有礼地颔首,让观止把人扶起来让她坐下。
殷戈止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见风月一溜烟跑下了楼。
正想着呢,封明就将个人摔在了她的院子里:“人来了,你想问啥都可以问。”
“不用管他,他吃不了亏。”殷戈止抿唇,认真地看着她道:“关于关将军在天牢里被毒害的事情。柴未明只说了这么多吗?”
“不然呢?”封明道:“我问清楚了,他当初就是跟柴未明在一起做事。”
狱卒身子一僵,连忙摇头:“柴未明不是摔死的那个人吗?是摔死的!”
抿了抿唇,他还是看着柴老夫人道:“您随我回王府吧。”
顾忌着南平在场,风月没敢扯面巾也没敢吭声,就听得封明道:“柴家虽然没落,可未明毕竟还在天牢任职,老夫人何至于流落街头?”
目光扫了四周一眼,柴老夫人愤怒地道:“老身当时糊涂啊,觉得关将军已经死了,旧案重提未免招来祸事,就让他瞒着别说!谁曾想那是几个狱卒喝醉时候说出来的秘密,酒一醒,就有个狱卒将此事禀告了上去。没过两天。未明就被人抬了回来……他们说他是喝多了酒摔死在水沟里的,可他浑身是伤,哪里是摔的……分明是被人打死的!”
柴老夫人激动得浑身发抖,脸上老泪纵横:“得知二位已回澧都,老身一直在想法子联络二位!可惜孝亲王府和镇国侯府都守卫森严,老身靠近不得呀!”
柴老夫人一愣,正想说这儿还有个蒙着面的呢,结果就见这人把面巾给扯了,双眼微红地笑着道:“老夫人,我也很想听。”
一到楼上瞧见坐着的殷戈止和封明,柴老夫人大吃一惊,连忙跪下:“大皇子!封大世子!”
外头响起一片惊呼,南平连忙跑过去看,却见那抹潇洒的影子平稳落地。上马就朝天牢的方向跑了。
“大半年了,老身逢人就说此事,只想求达天听,给未明讨个公道,不曾想谁都不信我……我手里没证据……谁也不相信我说的……未明…未明死得冤枉啊!草草下葬,天牢一个说法也不肯给,还将老身赶出澧都……要不是遇见那几个卖艺的好心人,肯带着老身给口饭吃,老身怕是等不到今日了!”
风月垂眸,表情很平静。平静得殷戈止都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我是不会帮你的。”殷戈止淡淡地道:“但知道的消息可以告诉你一声——这个月十五,石家有祭祖大典,石有信也是石家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出门的。”
柴老夫人看得泪中带笑,擦着眼睛道:“封世子怎么还这般冲动,说风就是雨的?”
柴老夫人激动地点头,哽咽难成声,捏着她的手抖了好一会儿,才哑声道:“未明说。他待的那一个队的狱卒恰好是当年看守死牢的,其中有两个人亲眼看着关将军咽气……本来上头明命不许说出去,他们也瞒了两年了,结果一时放松,喝了酒。便将秘密吐了出来——关将军不是自尽,是石廷尉用毒药,硬生生毒死的,之后拿着他的手沾了红泥盖了认罪状……才有‘畏罪自尽’这一说。他觉得背后有人要害将军,可关家满门都没了。咱们自身难保,所以……”
没想到再见会是这种情况。
柴老夫人被他这动作惊了一跳,倒也当真冷静了下来,接过南平递来的帕子,抹了把脸,哑声道:“三年多以前,关家满门没了之后,未明被贬作狱卒,受尽欺辱。因着我这老不死的身子不好,经不起奔波,他放心不下,就忍气吞声地继续在澧都过活。”
“柴副将的死,我会尽量还他个公道。”再度睁眼,风月看着柴老夫人道:“至于今日说的话,老夫人也莫要在别处说了,保重为好。”
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那青脸肿还穿着天牢狱卒衣服的人,风月很是头疼:“您竟然直接把人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