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什么动静吗?”门口巡逻过去的守卫好奇地看了看四周。
“也对,去那边看看吧。”
然而……刚一低头,面前的人飞快地就别开了脸,状似无意地道:“酒好重啊。殿下不要先放下来吗?”
嘴巴被人捂着,风月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等那两个守卫走了,她才伸手扯下殷戈止的手。撇嘴道:“这儿的人怎么都傻里傻气的?”
心念微动,风月眨眼,很是意外地看着他。
殷戈止轻哼:“酒量好。”
“……”手微微收拢,他站直身子,看着她从自己身前溜走,跑到桌边去放了酒。
好孩子要喝这个?殷戈止嗤之以鼻,然而手不听使唤,还是去抱起来,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
不想杀她了?她还以为就他先前那发现她身份的恼怒模样。现在会立马弄死她啊!难不成狼改吃素了,殷大皇子也有能包容人的一天?
“哎,沉璧好乖啊!”风月捏着自己的嘴角,尽量不让自己脸笑裂了,压着笑意哄他:“怎么样啊?好不好喝?”
“嗯?”
了半边脸,殷戈止打开门进屋去,反手将肩上的人放下来,一把按在门上,就着她将门给关了。
风月点头,很想顺着这话夸夸他。可是看着他有些起雾的眼,忍不住问了一句:“酒量当真好?”
伸手从他的鼻梁上一路划到嘴唇。她低笑,收了手,长长叹一口气。
“哈哈哈——”喝了酒壮了胆子,风月不要命地说了实话:“您堂堂男儿,喝个酒怎么跟姑娘似的?”
眼珠子转了一圈,风月笑眯眯地撩起裙子踩到凳子上蹲下,跟地痞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似的勾着他下巴问:“我是谁啊?”
是不喜欢喝,还是不怎么能喝啊?眼里满是奸诈的笑意,风月伸手递给他一坛子:“今儿是您说的喝酒,那咱们喝个够吧,谁都别端着,能喝就喝,喝醉了也无妨。”
然后起身轻轻打开门,招手示意她跟上他。
被揉得发髻散乱,殷戈止很是不满,却靠在她胸口没动弹。眼里水雾弥漫,没一会儿就醉得睡了过去。
风月嘻嘻地傻笑,抱着酒坛子就要往正门回去,殷戈止眼疾手快,连她带酒坛子一起捞起来飞过院墙,轻柔落地。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言行不一的主子,风月捞起长裙扎在腰带上,蹑手蹑脚地就跟了出去。
身子一跌,又靠在踏实的雕花门上,她抬眼,贝齿盈盈地道:“殿下好粗鲁、好凶恶、好不怜香惜玉哦!”
风月眯眼,突然有了点坏主意,抱着酒壶笑眯眯地蹭去人家跟前问:“殿下这酒哪儿来的啊?”
这话谁能听得下去?殷大皇子脸都青了,冷哼一声,抱起坛子就往嘴里灌,虽然洒了不少,但是能这么快喝完一坛子,风月还是忍不住鼓了鼓掌:“您脸色竟然都不变一下的?”
“没什么。”转脸一笑,风月又塞了一坛子酒到他手里:“来接着喝啊!”
太尉府里一片慌乱,这处小院倒是酒香盈盈,潇洒自在,仿佛没人打扰。就能一直这么过下去了。
“当真,比真金还真!”为了加强语气,大皇子一边说一边很认真地点头,一张脸依旧是那般俊朗无双、棱角分明,可是……瞧着这神态。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念点女儿家该念的词。”
这算是清醒呢,还是不清醒呢?风月眨眼,又问:“那你是谁?”
……竟然还趁乱偷酒!风月咂舌,谄媚地道:“这点酒哪儿够喝啊?咱们再去搬点回来呗?”
风月咧嘴,顺手打开一坛子酒就喝,看得殷戈止连连摇头,一把扛起她就走。
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风月老成地道:“长辈们有个治疼痛的好方子,你觉得头疼的话,就念‘疼笨猪’,多念几遍,自然就不疼了!”
心口被她戳得烦躁,殷戈止抿唇,目光流连在她半启的唇上,很想张口咬了,免得她净说这些个蛊惑人心的话!
太尉府里酒烈。两个人都是微醺,趁着今晚太尉府大乱,四处看守松懈,两人很顺利地就到了后院,找到酒窖。
风月满脸唏嘘,小声嘀咕:“这么认真地回答我,才是真的醉了,大皇子的酒量真不怎么样啊。亏我拿了这么多坛。”
风月很是不忍心,笑够了,伸手就将他脑袋抱在自己怀里揉了揉:“没想到殿下喝醉了这么好欺负啊!哪儿还有平时冷漠拒人千里的样子,真可爱!嗷嗷!”
说罢,当真一仰头。咕嘟咕嘟跟喝白水似的,将一坛子酒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