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得想走,可想想他平时待自己的不同,易掌珠又觉得他定然是没听懂。拉不下脸再说,又有些不甘心。她长叹一口气,咬牙问:“殷哥哥喜欢珠儿吗?”
“嗯?”殷戈止很茫然:“怎么?我说得不对?”
一想到那小妖精说不定当真哪天要穿上嫁衣抬进别人的家里去,殷戈止眯了眯眼,眼里陡然生了点戾气。
一瞬间将军府各处的灯就亮了起来,殷大皇子咬牙,二话不说,立马飞身往城墙外跳。
杨家小少爷本来就害怕,再看殷戈止这张脸,就更怕了,哭得都能看见扁桃,小眼泪儿哗哗的。
殷戈止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带着他从屋脊上一路轻踩过去,然后空中翻滚两圈。稳稳地落在将军府的院墙下头!
易国如还真是心疼这女儿啊,为了她的终身大事,竟然给这么优渥的条件,要是他是个寻常的质子,现在就该高兴地答应,抱着美人回国去了。
“喜欢。”
易掌珠哭着道:“旁的都不说,要是你喜欢的人要嫁给别人了,你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祝她寻得如意郎君的!”
“最近府上出事了吧。”别开头,殷戈止直接转了话头道:“瞧着守卫又森严了。”
一听他这话,易掌珠就垮了脸,嘴唇微抖,眼里迅速涌上眼泪来:“殷哥哥你……”
杨家少爷一顿,殷戈止以为有效果了,连忙侧身藏进旁边的小巷。
“小乖乖。别哭了哈。”轻轻拍着他的背,风月温柔地哄:“等会咱们带你去见娘亲和爹爹呀,还有好吃的糖葫芦,姐姐不是坏人。”
可是,殷大殿下很不满意,这显得他能力不够一样。
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殷戈止认真地点头:“我也不喜欢她。”
殷戈止瞧着她,第一反应不是她怎么又哭了,而是——她怎么又掩着子哭啊,一点涕也不流,好看是好看,可也不动人啊。要哭就该哭得跟风月那样死皮赖脸的,眼泪涕流满脸。看起来要多伤心有多伤心,他才更容易动容。
这是喜欢?殷戈止嗤笑,只是男人单纯的占有欲罢了,他还不会袖手旁观风月嫁给别人呢,难不成也是喜欢?
“区区女子,能有什么用?”易掌珠气极反笑,抹了一把眼泪,眼神灼灼地道:“她哪里比得上我?若是娶了我,殷哥哥就可以回魏国去,咱们的姻亲就当是两国和亲。比做质子可靠谱多了。”
摇摇头,殷戈止沉默了半晌,还是伸手递了帕子给她,轻声道:“莫哭了。出嫁是寻常事,能寻得如意郎君就好。”
脸色铁青,殷戈止看着怀里这奶娃娃,瞬间很是头疼。
一飞起来。杨家小少爷傻眼了,倒是止住了哭声,愕然地看着下头的院落。
可是。有一个问题是他没有考虑到的——杨家少爷一直在哭,哭声震天,他这么把人抱出去,那相当于打着敲着锣地告诉所有守卫:快来呀,我偷孩子啦!
易掌珠的眼神陡然古怪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了一句:“当真是因为风月姑娘吗?”
按照风月给的地图和府里的守卫情况,殷戈止很快安排好了自己要出发的时间和路线。要从西院偷个人不难,只是这回要出府,恐怕会惊动易国如,风险不小。
皱眉看着他,易掌珠眼泪直掉:“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了,再困难的情况也没考虑过让人给自己留后路,所以坐在屋子里等到了天黑之时,殷戈止脱了风月给他缝的白衣,老老实实地穿上夜行服,推开窗户,隐入了夜色之中。
“好啦,您快走吧。”风月笑道:“易将军那边,还要您好生糊弄呢。”
将军府里的守卫半个时辰换一次岗,交接点在各处的路口,所以殷戈止很是敏捷地踩准了点,一路无声无息地去了西院。
“殷哥哥?”易掌珠不满地问:“你在想什么?”
说罢,抬脚就要走。
“奴婢知道小孩子您搞定不了,所以一早让灵殊去准备出城的路子,便在这儿等您了。”风月微笑:“这差事不好办,易大将军多疑又行事果断,您必须在下个路口下车,回去将军府,奴婢负责将小少爷送出城,才能万无一失。”
终于快出去了,殷戈止放了心,正想越过这最后一层障碍,冷不防的,怀里的小少爷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哇——”
我想要的如意郎君,是你啊!易掌珠越听哭得越凶,她不明白为什么殷哥哥总是这么迟钝,每次左暗示右暗示。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实在太过伤人!
“抓住他!”将军府的守卫反应极快,立马跳墙的跳墙,开门的开门。直直朝他追来。
殷戈止眯眼:“凭什么?”
殷戈止一愣,连忙将手里的祸害先递给了她,然后跟着坐上马车。
易掌珠愕然,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成亲的事情了,他不想回魏国吗?
杨家小少爷还在她怀里,抬头茫然地看着两个人线条优雅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