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使入狱,今儿朝中很多人睡不好觉,晚饭过后,安世冲和徐怀祖更是直接抱着被子来了使臣府。
听着这话,殷戈止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想得远。”
风月伸手递给他们糕点,笑眯眯地道:“两位少爷真乃国之栋梁。”
身子重重一震,杨风鹏不敢置信地看着殷戈止。
是挺伤元气的,风月微笑着想,就算不伤筋动骨,可也够人头疼的了。
安世冲抿唇:“得蒙祖荫。”
微微一愣,安世冲立马皱眉摇头:“家父虽算不得名流雅士,却也是不爱财不争利之人。徒儿最近接手家中关系往来,都是君子之交,账上无半分不义之财。”
“师父!”徐怀祖哀嚎:“吴国朝中上下乱成一团。我家的人来来往往,压根不打算让徒儿睡好觉哇!徒儿只能来您这儿,求一夜好眠了!”
刚刚关上的栅栏门又被打开,杨风鹏有些茫然,半死不活地抬头,却看见了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自从侯爷不管事,素来与安国侯府交好的人都时常与他走动了。在很多地方,他的确是方便不少。
“怎么?”殷戈止斜眼看着他们:“想来我这儿睡?”
家人已经在他手里了,杨风鹏就算想反咬他一口,也是不行的。易国如很放心。又宽慰他两句,便出了大牢。
殷戈止走在最前面,身边跟着两个穿着斗篷的女子。
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易大将军道:“等大人上路那日,老夫必定相送。”
安世冲一脸愁容地跟着点头:“杨大人与朝中众人来往较多,此番磨坊地窖藏金一事,朝中一直没出定论。但杨大人一被抓,难免牵连。听说,易大将军已经进宫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殷大皇子去校场一向不搞排场,想也不用想带的人肯定不多。虽然她没亲眼看过,但就算猜错了,她也能说是记性不好!
好整以暇地在软榻上坐下,殷戈止问:“徐将军和安国侯府也牵扯进去了?”
一炷香之后,殷戈止松开了她,别开头道:“如此便好。”
但这么一来,杨风鹏头上的罪就更重了,圣上大怒之下。直接令人查抄三司使府邸,清算历年朝廷账目,查明钱款来源去向。
杨风鹏满身狼狈,已经是用过刑了,一双眼在看见他的时候亮了亮:“将军。”
“杨大人看来已经有了沉上路的觉悟。”踏进牢房,殷戈止淡淡地道:“只可惜了家人无辜,要被大人一并连累至死。”
来的路上安世冲看着风月去一处院落里接人,接的是个姑娘,可却不知道是什么姑娘。只听得那姑娘喊她一声“东家”,就被风月笑眯眯地捂了嘴。
没喝她的茶,殷戈止看着茶盖,轻声问了一句:“你以前,当真经常在北宣门附近看见我?”
风月垂眸。
又给她挖坑?风月眯眼,认真地想了许久。道:“应该是六人的。”
对于这种说法,易国如很是不好辩解。要说不是粮草的问题。那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问题了,相比之下,肯定宁可说是粮草的问题。
然而,听完她的回答。殷戈止竟然没有再说什么。风月想,难不成自己蒙对了?
然而,吴国朝中上下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点,就连最为清醒的叶大太子,也只是在遏制贪污之风,完全没有警醒吴人。
他前脚刚走,安世冲后脚就打开了牢门。
徐怀祖一愣:“师父还觉得世冲想的是对的啊?”
“姑娘过奖。”安世冲抿唇:“在下与怀祖都太过年轻,还担不起什么大任,若他日吴国又将与人一战,我俩也至多不过是当个先锋兵。”
这么有心,为的自然是他不出卖他。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杨风鹏放弃了挣扎,只求能护住家人,自己死了也就罢了。
徐怀祖惊讶地看他一眼:“你想得也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