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对上个人的眼睛,风月吓得差点翻白眼。
天刚破晓,风月拎起睡得迷迷糊糊的灵殊,让她跟观止一起将荀嬷嬷送出城,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去主院,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门。
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名堂,他却半点都没察觉。这本事不小啊!
“他可终于回来了。”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听得风月微微起了点鸡皮疙瘩。
“哦?”殷戈止道:“我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你,护城军的练兵场换了位置。”
有些恼怒,殷戈止道:“我很讨厌人在我这儿耍花样。”
“可他就不气太子吗?”风月眨眼:“尤其您还让安世冲把护城军的练兵场挪去了北郊,正对着易大将军的归途诶!大将军如此敏感多疑之人,定然会觉得太子已经对他生了戒心,一旦太子继位,他这大将军肯定没个好下场。”
微微一顿,荀嬷嬷低头行礼:“你我萍水相逢,受此重馈颇为不妥,我与他都有手有脚。不会饿死的。”
幸好还有太子给的印鉴,风月立马就让观止拿着东西去南宫府上报信。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殷戈止站在屋子里,眼里满是兴奋的神色。
驾车的观止反应极快,顺手就把缰绳塞进了灵殊手里,自己钻进了车厢。
日上三竿的时候,不阴城已经炸开了锅,独使臣府这两人慢慢悠悠地更衣洗漱,一点也不着急。
正想悄悄退出去,殷戈止却低声道:“风月,你最近要小心。”
里头是上次誊抄的古怪的信。
伸手捂了捂心口,风月气得跺脚:“您醒了不会说一声吗?躲在这里吓人做什么!”
荀嬷嬷一惊。连忙摇头:“身为奴婢,怎么能偷……”
“不敢劳太子殿下远迎。”翻身下马,易国如半跪拱手:“老臣有负皇恩,特地来向陛下请罪。”
“来喝口茶。”风月一边用膳一边递给他茶杯。
“不是偷的!”风月满脸严肃:“奴婢怎么会做这种事!”
眯了眯眼,殷戈止一把将怀里的人拎得转过身来,面对面地盯着她问:“除了绿豆糕,你到底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哪里哪里,有您这样的将军,才是吴国之福。”
麒麟?风月点头,却忍不住问:“您告诉奴婢这些做什么?”
“怎么?”风月眨眼:“哪里不对劲吗?”
“好。”灵殊点头,捏着缰绳看了看,学着观止的样子一挥:“驾!”
“知道,易大将军同母同父的妹妹。”
殷戈止抱着个风月以及一个枕头道:“按兵不动,止血养伤。”
“有大事。”眨眨眼看着他,风月问了一句:“您知道易贵妃吗?”
伸手搁在旁边的手枕上撑着下巴,殷戈止看着怀里这人道:“你倒是聪明。”
一封封地展开来看,殷戈止眼里暗色流转。风月也没问,就安静地等着。
荀嬷嬷坐在马车上,车慢悠悠地从北城门出去,刚出门口,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声音震天,少说也有四五十匹马同时在狂奔。
“怎么了?”看她这样子。殷戈止正经了起来:“有事?”
神色古怪起来,殷戈止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问:“当真?”
桌上两个人一个盛饭,一个优雅地吃饭。半点也没被惊到。
风月抱着个枕头问:“易大将军会怎么做呢?”
麒麟将军?风月一惊,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
本来是慢悠悠走着的马,瞬间狂奔了起来,带着他们从易家军旁边经过,安全地驶出了易大将军的视线。
宫门缓缓打开,叶御卿一身太子朝服,笑着迎上远处那深蓝的旌旗。
“若是我不在,你要出门,就把观止和干将都带上。”殷戈止道:“明日大概将军府的帖子就要过来了,到时候,我只能一个人去。”
风月失笑,示意她在原地等着,然后无声无息地回了一趟屋子。
传闻里受了重伤的易大将军此时满脸严肃。浓眉细眼之间染了不少灰尘。一身铠甲也不知是多久没脱过,站得远都能闻见浓重的汗味儿。
“大将军何出此言?”叶御卿上前。低腰双手将他扶起来,一脸钦佩地道:“您已经是为国鞠躬尽瘁,一次战败,父皇也不会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