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笑两声,风月深吸一口气。皱眉道:“荀嬷嬷走的时候跟我说,易贵妃有个心上人叫麒麟。”
笑意一僵,风月低头:“奴家好歹也能收到点风声。”
风月垮了脸:“哪有您这样直接问的?还不给奴家留活路了?”
“但愿是我多想。”殷戈止道:“不过宁可信其有,你快想个办法联系太子,让他小心易贵妃。”
“都说了不是偷!”风月鼓嘴:“那是您还奴婢的,上回在梦回楼,您拿了奴婢的银票!”
深蓝色的旌旗,上头一个硕大的“易”字。迎风烈烈,直接从面前飞了过去。
自己查不出来,竟然还恼羞成怒要她开口说?凭啥?那可是她的筹码。
殷戈止靠在门后,衣裳都没穿整齐,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难得没掉下去。一听她这尖叫,他不悦地伸手堵了自己的耳朵。衣袖滑落下小臂,手臂的线条分外好看。
这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战场上的殷戈止,高举长戟,远远看着对方的元帅,目光热情又嗜血。
荀嬷嬷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拉下车帘死死地按着。观止倒是镇定,低声道:“你继续往前驾车,到了那村子再说。”
“主子!”观止从外头回来,着急地道:“出大事了!”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多出一叠银票来:“知道这些事情,足以让易将军回城的时候派人追查你的下落了。嬷嬷,带上阿虎伯伯。能有多远走多远吧。”
看她这神情,荀嬷嬷松了口气道:“你是我教过的那么多的人里头,最懂规矩的一个。”
“理直气壮。”冷哼一声,殷戈止一爪子将她拍在床上,不满地道:“好生睡觉,再乱动弹,你就滚回去自己睡!”
难得听他用这种语气喊她的名字,风月顿了顿,继而笑道:“奴婢有什么好小心的?”
轻哼一声,殷戈止扛起她就往床榻的方向走:“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我要是直接告诉你我醒了,你还怎么偷银票?”
“您放心。”风月笑道:“奴婢的花样都是冲着别人耍的,断断不敢在您面前摆弄。不过倒是有件事。殿下,你可知这吴国之中,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名麒麟的?”
“殿下仁德。”易国如终于笑了笑。拱手道:“有您这样的太子,是吴国之福。”
不阴城的街道上响起了连绵不断的马蹄声,并着铁甲碰撞的铿锵之音,齐齐地朝宫城而去。
麒麟?殷戈止垂眸想了片刻,道:“这两字颇大。拿来当名倒是没人受得起,不过易国如年少成名之时号‘麒麟将军’,别的就没听说过了。”
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风月使劲儿将银票塞进她怀里,小声道:“反正不是我的银子,您就当是殿下的大恩大德吧。”
“荀嬷嬷应该不会骗我。”风月想了想:“她还说易贵妃经常送家书出去,半个月十几封封在一起送,不知道是怎么送出去的,但内容大概咱们已经拿到了。”
“啊!”
“吵死人了。”低斥一声,他道:“做贼心虚?”
使臣府,主院软榻上。
叹息一声,荀嬷嬷道:“本来不是什么秘密,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因着这些东西,我被关在将军府二十多年,想想也觉得不甘心,总要找个人说出来才舒坦。”
不过懂是一回事,守不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风月点头:“就是!”然后接过碗来继续吃。
风月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她可懂规矩了!
灵殊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接着缰绳,抬头往前看了一眼。
片刻之后,殷戈止下颔微微紧缩:“真是千年的老狐狸。”
应该没被发现吧?风月侥幸地想着,偷偷摸摸地进去将门合上,然后转身。
背后一凉。风月立马往他胸膛上一靠,笑着抬头道:“都是您教得好啊!”
“这事,昨日太子就说过了。”慢悠悠地盛了一碗饭给风月,殷戈止道:“他回来,该着急的是太子殿下,与咱们这些闲人有什么干系?”
感受了一下玉席的凉意,风月老实了,依偎在这位大爷的身边,再也没敢动弹一下。
沉思片刻,殷戈止抱着她起身,走到对面的花架旁边。风月很自然地就伸手去将花架上摆着的铁盒拿了下来。
“大将军一路辛苦。”
都什么时候了还喝茶?观止瞪眼:“易将军回来了!”
“易?”灵殊眨眼,转头掀开车帘看着观止道:“易将军回城啦?”
两个人笑得虚情假意地好一番行礼推让。最后还是一起进了宫门。
观止愕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觉得好像当真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对啊,他着什么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