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府了？”她喃喃自语。
殷戈止摸了摸尖，一本正经地道：“忙帮完了，我先上车去。”
“我在易贵妃身边多年，替她教训过人，也伺候过她的起居。看见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也见过易贵妃在宫里夜夜垂泪到天明。”
于是，顺手就将荀嬷嬷放在巷子里的大酒坛子上，冷漠地看着。
抿了抿唇，殷戈止没回答，出了将军府的门就上了马车，让观止七拐八拐地停在个巷子口，然后面无表情地道：“你们都别过来，我去接个人。”
风月跟着傻笑点头，荀嬷嬷愕然地看着他们。低头沉默。
超载的车艰难地回到了使臣府，殷戈止扔了风月去安置荀嬷嬷。转头就对上观止担忧的神色。
风月高高兴兴地把荀嬷嬷安顿在了客院。然后抱着被子就滚去了殷戈止的床上，一脸讨好地笑：“殿下，奴婢能来您这儿蹭床睡吗？”
“有什么话，回去问风月即可。”
欺人不易，自欺倒是简单。
书上的字看不进去了，殷戈止抬眼睨了睨床上的人。
咻——地一下从屋顶上落到地面，荀嬷嬷吓得心都快停止跳动了，额头上冷汗涔涔，张大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要生气啊？”追上来的风月好奇地问。
“腿……有点发软。”荀嬷嬷哆哆嗦嗦地说着。看了那头的殷戈止一眼，道：“缓缓才能好。”
“徐公子慢走。”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宋家小姐脸蛋通红，身子微微发抖。
风月走在最后，回头悄悄看了一眼。就见易掌珠拉着宋若词的手柔声劝着：“没关系的，谁家姑娘要嫁人还没受过点委屈了？”
殷戈止面无表情地道：“再走慢了，她等会可能要生气。”
可不就是教习嬷嬷吗！
哆哆嗦嗦地爬上殷戈止的背，荀嬷嬷瞪大了眼：“您……”
徐怀祖抿唇，还她一礼。却是什么也没说，跟着殷戈止就走了。
“易贵妃是有心上人的，我常听她唤‘麒麟’，睡着了唤，醒着一个人的时候也唤。她经常写家书去将军府，怎么送出去的我不知道，但半个月能有十几封东西，封在一个信封里送走。这些，便是我这么多年的所见所闻。”
荀嬷嬷一脸茫然地在屋顶上吹了三柱香的风，看着下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回不过神。
“对。”冷不防一阵风刮过来，前头不知从哪儿落了个俊朗的男子来，板着脸对她道：“出来了，现在我带你下去。不要惊叫，有点高。”
易掌珠笑着点头，又看了看后头气的徐怀祖，转手就拉了宋若词推去前头。
殷戈止看得有点为难，就这么把人带回去，那小妖精要是又哭怎么办？还是先让她歇会儿吧。
“师父还有急事？”看他走那么快，徐怀祖都忍不住问了一声。
“我要走了。”眼里的愁绪消散得干干净净，荀嬷嬷笑起来分外慈祥：“我得去找他，可不能让他再等了。临走之前，有些话嬷嬷想告诉你。”
完全看不出来啊！
他好像当真对她太温柔了，以至于这人都敢在他床榻上瞎蹦跶了，这该怎么办呢？
风月点头，关上门让殷戈止继续睡，出去到她身边乖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