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使臣府是个世外桃源啊。任这不阴城怎么风云变幻,她都能安安心心地跟这人嬉闹。这种与强者为伍的快|感,要好好珍惜才是。
“奴婢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喃喃地说着,风月转头看他:“要是房文心平白无故死在大牢里,官职仍在,想必其家人不会善罢甘休,那他要怎么死,才合情合理?”
“好。”想也没想,何愁点头就应了,接过他手里的匕首,立马就要往他身上捅!
上次虽然说是她自己找打的,但宋家小姐那落井下石的高兴样子她现在还记得呢,多好的机会啊,不去看看怎么行!
落在松软的稻草堆里,何愁怔忪片刻,立马回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于是何愁行刑这日,风月就坐在何愁本人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的叶御卿。
叶御卿失笑,摇头道:“风月姑娘操心的事情还真不少。”
“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微微一震,何愁皱眉:“奴家弱质女流,不是房统领的对手。”
忘忧依旧是一副端庄寡言的模样,眼里积郁已散,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乖顺,朝着她微微一笑:“让姑娘费心了。”
手一僵,殷戈止眯眼,突然问了一句:“你每次伺候我,事后是不是也要喝绝子汤?”
“可……”
殷戈止眼里波澜不惊,喝着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风月激动得两眼水汪汪的,抓着忘忧的手连连道:“殿下真是个好人,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本宫暴戾?”叶御卿笑得温和:“本宫只是行律法当行之事,善恶有报,都是他们自己的业果,与本宫有什么干系?”
可报仇之后呢?风月睁大眼:“她会死的!”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她不死,难道让与这事毫不相干的人来死?”殷戈止慢条斯理地道:“说了想当坏人,你就别存慈悲之心,谁也救不得苦厄众生。”
外头的冯闯早就准备好了,进来便将何愁带了下去,手里的匕首也没没收,一路拎着她扔进了牢房。
青楼女子都得喝这个的,她也不例外。
冰凉的手被他温热的手掌握着,有那么一瞬间何愁竟然觉得很舒坦。不过她可没真傻,没忘记眼前这人是谁,定了定神,力道恰好地将那羊皮袋捅破。
凶恶的表情僵了僵,殷戈止别开头,嘴角轻抿,眼神瞬间就柔和了不少。
抱起她,殷戈止往床榻的方向走,语气冷淡地道:“与其操心别人。你还是想想自己吧,大夫说你体寒,将来可能不能生育。”
房文心被叶御卿扔进了大牢,进去之前恶狠狠地看着何愁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御卿笑道:“这儿有一把匕首,你先刺我一刀,接着就会被关在房文心的牢房里。”
“不是顶罪。”殷戈止道:“是她自愿的,她想报仇,太子给她机会报仇。”
“仇怨太深罢了。”叶御卿道:“现在大仇已报,她怕是对本宫感念于心,想报恩还来不及。有绝对忠心的姑娘。不留在身边,岂不可惜?”
说着,拿出一个鼓鼓的羊皮袋来,塞进怀里。
“那本宫再给你个机会如何?”
“没事没事。”风月道:“本来以为你要死了,我还在想怎么跟金妈妈交代,现在好啦,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是啊是啊。”认真地点头,风月抓了自己的一缕秀发,委屈地道:“头发都要操心白了。”
“……”委屈地一扁嘴,风月软了语气:“奴婢也不是要吼您,但……”
“自然。”殷戈止道:“徐家先前与宋家订了亲事,两个孩子一直没机会见面,徐将军的意思,反正都是要成亲的人了,找个由头坐下来喝喝茶,知己知彼也好。”
何愁低眉顺目地站着。一言不发,看着他被戴上锁链,眼里余愁不散。
殷戈止点头,表情很平静,伸手却是毫不留情地就将她扔在了床上。“咚”地一声巨响。
殷戈止颔首:“等怀祖到了,在下就要去将军府拜访。”
想起那女子眼里的决绝。叶御卿展开扇子笑出了声:“倒是帮了本宫很大的忙,也是个靠谱的人,正好本宫身边缺个体贴的宫女,你想想办法吧。”
“自然是要带上你。”殷戈止道:“总要去谢谢人家教的规矩。”
风月龇牙咧嘴地捂着腰,哭笑不得地道:“您这是想让奴婢这么做,还是不赞同奴婢这么做?”
“太子殿下……”
风月红了眼。
“她是本宫新收的宫女,叫忘忧。”
“这位姑娘。”冯闯过来朝她拱手:“这边请。”
疑惑地看他一眼,何愁道:“该告的民女已经告了。殿下也已经审结,现在要去哪里?”
阳光从小小的窗口照进来,这牢房里就两个人,除了她,另一个人不知怎么的,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