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一听。立马“哎哟”一声，抓着车辕捂着腰眼，十分痛苦地爬进车里去。
断弦：“……”
这是个啥？
第二天，风月老早就起身，去给荀嬷嬷请了个安。
帕子捂在她眼睛上，断弦也没去扯，就任由风月这么压着，嘴巴一扁，两道涕就流了下来。
“我知道。”风月点头：“我是问易大将军那边是什么情况？”
喉咙有点发紧。她站稳脚，朝着那关上的门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肚子上的手微微一僵，身后的人淡淡地道：“你怎么跟猫似的，摸不得肚子。”
微微一顿，风月皱眉，看了她一会儿之后道：“你别给我说，大仇报了。你活不下去了，所以打算来谢恩然后给我遗产再去自尽。”
“骨头不痛就行了。”风月道：“干活儿都没感觉了。”
“可歇会儿吧。”翻了个白眼，风月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你可以做。难不成好不容易报了仇，你就着急赶着下黄泉去再见李勋一面，跟他去同一个油锅里炸？”
“噫……”嫌弃地皱眉，风月干脆连她子下头一块儿捂了。
“别可是了。”到了后门门口，风月打开了门栓，朝她灿烂一笑：“没有仇恨的人是最自由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屁股不疼了？”背后有人冷声说了一句。
殷戈止沉默，一双眼在黑暗里睁着，有点迷茫。
“何愁不是回来了吗？”金妈妈道：“花魁的名头还在，凑热闹的人自然多了。我还想给她放个假让她好好休息几日呢，谁知道那丫头跟断弦聊了一会儿之后，坚持要接客。”
说起这个。金妈妈严肃了神色，拉着她上了三楼，关上了门。
“去睡你想睡的男人，看你想看的风景，吃你想吃的东西。”风月挥手：“咱们梦回楼的人不挂牌了，都是有奖励的，游山玩水的花销，统统可以找金妈妈报销。”
断弦？风月皱眉：“不是不让她挂牌了吗？”
东家真是很厉害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想想好像也挺有道理的？断弦伸手，拿开了帕子。眼泪涕糊了满脸地看着她：“那我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啊？”
金妈妈“呸”着瓜子壳。伸手拉了她的手来瞧了瞧，摇头道：“真是不知道爱惜身子，这伤没好好养吧？手上现在都还这么一大块淤青。”
“那行。你不下油锅，你排在他后头投胎。”风月摇头：“用你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换跟他殊途同归，你亏不亏啊？”
“别可是了，我只是给了你个挣钱的地方，再给了你个报仇的机会。”风月道：“钱是你自己挣的，仇也是你自己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用不着谢谢我。真的要谢也可以，把你棺材本拿出来给我买点心吃。”
嗤了一声，殷大殿下也跟着上来。斜眼看着她道：“装得太假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听着好话明明就还是很爽的！风月撇嘴，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等到了招摇街附近，立马喊停了车，跟只老似的一溜烟蹿了个没影。
“我挣的银子，都留给您。”断弦艰难地吸着气道：“反正我拿着也没用，已经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可是……”
四周的变化好像都慢了下来，断弦睁大眼。慢慢回头，就见风月朝着自己笑得很开心，摆了摆手，缓缓关上了门。
轻哼一声，殷戈止别开头，坐得笔直地道：“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别的不用多说。”
“行了，别喊这个。”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她坐下，风月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地问她：“大仇报了还不走？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