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别人这样说话说一半,风月肯定是会提起椅子就砸过去的!有好消息不会直接说啊?停顿干嘛?等人掌啊?
由于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回撞见,风月显得格外镇定,伸手就捂住了后头灵殊的眼睛。
“好嘞!”兴高采烈地应下,风月拿起筷子就道:“正好房间里养着的草也该浇水了,等消息下来,奴家就回去。”
“谁想你留?”
“没……没事。”揉了揉头,风月笑道:“大概是有点累了,我先去歇会儿。”
勾唇一笑。风月道:“我要是不回来,你挤兑谁去啊?”
皱眉看着她,殷戈止抱着胳膊靠在柱子边,没吭声。
“有好消息。”拿起筷子。殷戈止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
伸手放了银子在灵殊手里,打发她去买绿豆糕,风月笑眯眯地将断弦拉进屋子,歪着脑袋问她:“还想报仇吗?”
了嘴,她道:“好吧,不做明娼,成个暗盗也不错。”
嫌弃地擦了擦她的口水,殷戈止道:“你可以回梦回楼了。”
“护城军里,有个叫张勋的人。以前是攻魏前锋营的百夫长,平昌之战后因罪退回不阴城,做了护城军的教头。”风月道:“这个人不常出门,整日酗酒,奴家想请他去梦回楼坐坐,但人微言轻,不知殿下可否……”
“除掉赵麟,护城军统领和都尉都换人,太子可以高兴半个月。”殷戈止道:“你也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不疑有他,观止转身就继续擦桌子。风月抿唇,扶着脑袋出门,走在庭院里慢慢地想。
“小孩子不该问的别问!”弹了弹她的小脑袋,风月溜回自己的房间坐下。心情甚好地给花盆里的野草浇了浇水。
不阴城很快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雷雨,大雨之后,天气放晴。夏天就到了。
“是。”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风月道:“何愁马上也回来了,你有了棺材本的话,以后少赚点也没关系。”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房间里放了重要的东西,易国如吩咐过不用打扫,所以才会那么脏。
一听这话,断弦愣了愣,有些愕然地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被这话酸得打了个寒战,风月提着扫帚就蹦蹦跳跳到他面前,笑着问:“您想奴家留下来?”
正在夹菜的手一顿,殷戈止侧头看她:“你倒是自觉。”
“那奴家就不留。”认真地看着他,风月一本正经地道:“您是上,奴家是下,您说什么奴家就听什么,所以公子,想要奴家留下来的时候,就开口直说,不想要奴家在眼前晃悠。也可以开口直说,奴家都能听您的。”
“为啥?”风月一愣。
“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可以帮你把仇人请来喝喝酒,你觉得如何?”抬了抬下巴,风月很是欠揍地问。
做了个猛虎扑食的动作,风月举着爪子龇牙咧嘴地道:“偷人性命!”
风月笑道:“我刚来的时候,这儿也挺干净的,还有别人住吧?”
风月带着灵殊爬进狗洞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正在后院里快活的断弦。
断弦显然不怎么镇定,惊叫一声就拢了衣裳。轻轻推了面前的恩客一把,然后扭曲了脸瞪着她:“你不能走大门了是不是?”
殷戈止道:“周臻善失踪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民间议论护城军都尉贪污之事,已经是沸沸扬扬,太子趁势上禀皇上定罪落案,朝中求情之声渐微。六月初,赵麟被判侯斩。所有家产充公,子孙三代流放出城,不得回都。
没一会儿,门就被人踹开了,熟悉万分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哟,这不是风月姑娘吗?听闻被有钱人家赎了身,怎么又灰溜溜地回来啦?”
她也知道自己很吵?殷戈止抿唇,点了点头。
将军府主院的客房说是从来没人住,所以满是灰尘。可是,使臣府就观止一个下人,都知道打扫的时候顺便把客房的灰尘扫了。将军府奴仆成群,难道就没有人想到要收拾客房吗?就算不给人住,打开门一阵灰尘扑过来,也不符合易国如的性格啊,宅子都修得那么完美,客房里的灰尘不知道扫?
夏天的姑娘们穿得更少,薄纱下肌肤若隐若现,挥着小手绢儿的姿态也更迷人,饶是白天。整条招摇街都荡漾着一股子快活味儿。
掩着唇呵呵呵地笑了一阵,风月甩了帕子媚眼直抛:“您怎么把奴家想得那般可怕呢?没有仇就不能请出来坐坐了吗?”
风月的早膳做得很利索,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了,脸上也重新挂上盈盈的笑意,仿佛刚醒时那凶狠的目光只是殷戈止的错觉。
“可以。”轻描淡写地应下,他甚至连什么仇都没问,转身就进屋去了。
指名道姓地要请人出来坐坐,不是有仇,谁信呢?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