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知道一出这使臣府的大门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这戏再难,那也得演!
有这么大胆子的人,全不阴城也数不出几个来!“啪”地合上账本,殷戈止抬头,目光很是不善:“她来做什么?”
主子跑得很快,虽然脸上是笑盈盈的,但好像……有点紧张?
“恕奴家冒犯。”笑着颔首,风月盘腿坐在地上,一脸无赖样地看着他:“公子现在只能与奴家共存亡了。”
“风月姑娘怎么办?”她皱眉问了旁边的人一句:“此事,怕是要牵扯梦回楼。”
刚握拳给自己打气呢,就听见外头的脚步声,风月立马闭眼,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叫唤,顺带掐了一把目瞪口呆的灵殊,让她回神。
她方才明明听见有人摔了的声音。
早知道这人心狠手辣,风月觉得,还好自己留了后手。
“公子,奴家出来的时候,已经被徐家赎身。”语气陡然带笑,又是一副妖媚模样,挂在人肩膀上。也媚声媚气地道:“现在是您的人了,就算您扔奴家出去,赵都尉问起来,奴家也会说是您让奴家去偷的东西。”
有啥好哭的,她还活着呢,比起那么多长眠于地下之人,她还能说会动,做什么要浪费宝贵的情绪在这种滑稽的争吵上头?
“你凭什么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殷戈止嗤了一声。很是不屑:“不过投诚于我,也想与我共存亡?”
意识到可能说错了话,旁边的人连忙找补:“我是说,少主会替梦回楼想办法的。”
若无其事地摇头,风月认真地道:“他大概是家里有什么丧事,所以心情不好,你不必在意,我又没伤着。走吧。既然没客人,咱们就去吃东西。”
眼睛微微一垂,他走到床边。看了一眼上头半死不活的人,冷声道:“想死也别死在我的院子里。”
“不见。”翻看着手里的账本,殷戈止头也不抬:“门关上,就说我病了。”
于是风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着灵殊冲进了客院。
“奴家无权无势。不靠您护着,还靠谁护着?”
是这样吗?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主子,灵殊捏捏她的手臂,又捏捏她的腰:“当真没伤着?”
灵殊被她拉着,飞快地就从后院狗洞爬出去到了郑记糕点铺,一路上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这该死的!殷戈止捏拳!
虽然喊得一点也不走心。但是风月觉得可以将就,配合她凄厉的声音,表情更加痛苦。
风月浑身都疼,本来被他摔一下已经很惨了,自个儿又摔,膝盖上破了皮。弯都弯不了,只能像个尸体似的横在床榻上,打算等人来发火的时候,使个苦肉计。
心好的老板娘笑眯眯地让灵殊去打水,然后关上二楼的房门。神色顿变。
虚弱地睁开眼,风月缓缓抬手,眼里含泪地看着他:“公子就这般无情吗?奴家为公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公子连一丁点怜惜都不肯给奴家?奴家……咳咳,浑身都是伤。”
避难?扫一眼桌上的账本,殷戈止冷笑。
暗暗咬牙,风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他奶奶的就忘记装柔弱了?顶着伤瞎蹦跶什么啊?现在好了吧,苦肉计都不管用!
撑着床弦站起来,揉了揉身上摔疼的地方,她看了一眼桌上。
“杀吧。”无所谓地耸肩,风月道:“杀了奴家,奴家背后的关系网会将奴家想说的话,传遍不阴城每一个角落。”
这样啊,何愁颔首,没再多问。
我去你奶奶的!磨了磨牙,她觉得,既然装柔弱没有用,那趁着还没被扔出去。就好好说话吧!
“奴家不敢,保命而已。”风月赔笑:“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扔奴家出去喂狗,您也不会脱了干系。不如还是好生坐下来谈谈?”
还好。把黄梨木的盒子带走了,没有气得不管不顾。
“不用顾虑太多,捞出来就出城,去城外的小村子里躲躲风头。”伸手递给她一张银票,风月道:“立马做,不要犹豫。”
少主?微微一愣,何愁讶然:“什么少主?”
眼神陡然一凛,殷戈止缓缓蹲下身子,俯视她:“你在逼我杀了你?”
“区区妓子,谁能信没有您的指使,奴家能做出偷人账本的事情来?到时候奴家被抓,您不救,那奴家肯定只有招供了,说您图谋不轨,想拔除易大将军的爪牙,表面上与易府交好,实际却是一心想复仇!您说,有这样的供词,吴国的人,会不会对您生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