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点头,看着她进自己的房间。风月等了一会儿,等她出来之后,便径直进门,打开柜子翻了纸条来看。
“救命啊!救命啊!”
护城军?
她料到她弹琴不至于砸场,却忘记考虑她这个人,场子终究还是被砸了。可惜了准备了许久的一群姑娘们,明日梦回楼不知又会是个什么境地。
深吸一口气,风月脱了舞鞋,顺手取了妆台上的两串儿铃铛缠在脚踝上,捞起舞裙,轻盈地跳上软榻。
断弦哼笑道:“没见过那般不要脸的大小姐,多尊贵的身份啊,却自己跑出来送死。”
后知后觉地关上门,灵殊刚想说点什么,转头一看自家主子这动作快得,已经把广袖上襦给脱了,白生生的手臂和肩膀露出来,和胸前一抹艳红裹着的弧度,看起来诱人得很。
铃铛声变得缓和,轻轻迈一步,才似有似无地响一声。像猫爪子一般抓在人心上,令人莫名地难耐。
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府邸的牌匾——南宫府。
“主子……”灵殊站在门口,表情古怪地喊了她一声。
外头月光正好,从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照得软榻上一片朦胧。
关上门,风月径直走到屏风旁边,利地扯自个儿的腰带。
温柔的声音,听得风月心里一痛,下意识地就转过身,穿好衣裳,点头:“好。”
几乎要晕过去了,易掌珠跌坐在地上,捂着手臂哭得惨兮兮的:“救我……”
易掌珠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跑,殷戈止早就没了影子,她身后全是梦回楼出来的恩客,好不容易甩开,结果却迷了路。
月光醉人,殷戈止跟着她滚到那软榻上去,被她小鸡啄米似的吻着,一时间没能回过神。
低笑一声。风月道:“你家主子醒了。”
南宫家啊,重重地松了口气,易掌珠放心地晕了过去。
殷戈止回神,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两个女子跑得一点也不快,但身后的人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追着。时不时又给易掌珠来一刀,划破她的衣裳。
有人优雅地端着茶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玄衣与暗处浑然一体,只一双没有波澜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心里微动,风月转身,就看见打扫房间的大婶笑眯眯地对她道:“姑娘,要清扫吗?”
易掌珠只觉得疼,瞧着胳膊上还渗血了。当即就道:“将军府的人你也敢动手,不要命了?”
何愁不会武功,又没人相助,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探到这么多消息,已经很厉害了。
本是调戏她,想看她千娇百媚的模样,没想到她跳的却是这样的舞,看得他心口莫名一窒,恍然间想起了曾经的战场,想起那些在身边倒下的身影,和夕阳下有人用力将旌旗插在魏国边疆的高岭。
郑重地应了,风月出门,一路把点心当早膳吃掉,然后去旁边的瓷器铺子买了个不大不小的摆件,抱着就往都尉府去。
今日,他算是来收服人心的,既然决定要合作,那她,最好对他死心塌地才好。本就说仰慕他的人,降服起来应该更加容易。
蒙面人见状,立马转身消失无踪。
都尉府这种地方是一向不好进的,不过门房很是懂事,一听她来找何愁,立马就去传话了,没一会儿就有丫鬟引着她进门,一边打量她一边道:“何愁姑娘不是无亲无故么?您是?”
回过神摇摇头,灵殊跺脚,连忙跑过去扯了扯主子的裙摆:“您看那边!”
风月一愣,不解地抬头。
门打开又合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风月挑眉。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头也不回的人,心想,这关系怎么还是妓子与恩客啊?她昨儿跳那么辛苦,都没点改善的?
“人家养在深闺里的,不知道世间险恶。”金玲撇嘴:“可怜的还是下头的人,瞧瞧这大清早的。衙门闹得是沸沸扬扬,护城军恐怕也得被问责。”
一把刀横空而来,往她手臂上一划。
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他像是已经把她捏在手里了,却又像什么也没捏住,脑海里反而全是翻飞的红色舞裙,以及蛊惑人心的铃声。
想了想,风月烧了纸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拎过灵殊来道:“我打算去拜访一下何愁姑娘,你好生在这儿守着,要是有人来找,只管告诉他们我的去处。”
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观止终于松了口气,连忙道:“出事了,昨儿晚上易大小姐在城中遇刺,太子一大早便出宫去将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