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都同你说什么了？”前头的人问了一句。
殷戈止不知道因为什么。一直不肯向太子示好。
不过这太子殿下品味倒是不错，胭脂色的长裙，配着乳色披帛，艳丽又高贵。一盒子首饰全是金镶玉和珍珠，瞧着就不便宜。
“有的有的。”老板娘笑道：“您身后那桌还空着。”
寒毛都立起来了，风月绷紧身子道：“买的次数多了，自然就熟了。”
“你……”
心也真是大。
风月偷偷看了一眼，两个丫鬟捧着一套衣裳，看样子是想把她打扮成良家妇女。也对，跟着他一起出去，总不能还一股子风尘味儿。
还没跨进去，就听见背后叶御卿的声音响起：“你也该走累了。”
可是灵殊没有。
“是吗？”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殷戈止淡淡地道：“走吧，回去。”
说罢，带着随从就退出去，关上了门。
“主子。”观止从外头进来，道：“查清楚了，另外两条线都没有泄密的可能，只能是那绿豆糕铺子的问题！”
风月很感动，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当即就蹦跶下来朝人行礼：“多谢公子！”
“是啊。”风月颔首，瞧了一眼身后的灵殊，笑道：“这丫头单纯，从来不骗人，也不撒谎，很会交朋友的。让她出来买吃的。人家都不会少秤。”
风月低头吃着点心，听着这两人这边夸一句过去，这边冷冰冰地踢几个字回来，心想太子也真是好脾气，对殷戈止这么客气做什么？换了她，直接把丫捆起来挂树上，肯不肯帮忙？不肯切了你丫的！
“在这茶楼上歇会儿吧。”
“啊嚏！”
魏国人？看她一眼。殷戈止没吭声，慢慢尝着点心。
一个卖绿豆糕的，能有这通天的本事？殷戈止皱眉。伸手就拿了外袍：“去瞧瞧。”
点头应了，风月拿起盘子里的绿豆糕咬了一口，惊讶地挑眉：“这茶楼的糕点，买的是对面糕点铺现成的啊。”
风月颔首，娇羞一笑，伸手搭着叶御卿的臂弯就往茶楼里走。
正想着呢，旁边突然有人砸过来这句话，像冰水似的从头上淋下来，瞬间让她回了神，扭头看过去：“啊？”
“这你都尝得出来？”叶御卿笑道：“看来真是喜欢吃东西。”
“……”老板娘愣了一会儿，收了她的银子，笑道：“就是一两银子没错，人的感觉会错，秤却不会。姑娘拿好了啊。”
微微一顿，郑氏垂着眼一边擀面一边道：“这儿不是本地人的多了去了，有好些都是魏国的难民。嗨，魏国的仗打了这么多年了，流离失所的人太多。”
门口的人转过身来，一身寻常的青衣，气质倒是不减，板着脸朝她身后的人颔首：“殿下。”
“换上吧。”叶御卿道：“我在外头等你。”
瞧瞧，什么叫正人君子，什么叫风度翩翩！风月直叹气。这是青楼啊，多少客人专门点名要看人换衣裳，他倒还知道非礼勿视。这样的人，清新脱俗，跟外头那些个好色的贱人完全不一样！
叶御卿挑眉，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叹息道：“没想到这里也能遇见，那就是天定的缘分了，一起上楼喝个茶？”
朝她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人一圈，殷戈止坐了下来，边吃边看。
“过奖。”
风月脸色微变。压了压慌张，勉强笑道：“公子？您的随从还在这儿呢，做什么指使奴家的丫鬟？”
风月听着心里就笑了，眼里含着泪看着他。
“哪里的话……奴家去看看灵殊买好了没有哈！”勉强笑了笑。风月起身就跑去了窗边。
“怎么？”扫她一眼，殷戈止道：“太子走了，你就是这副表情？”
风月赔笑：“您说那位公子吗？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天。”
老板娘一举一动都没有半点不妥，半个时辰之后，殷戈止离开铺子，想去对面的茶楼上坐会儿。
“殿下有治军之才，可惜了身份尴尬，管不得吴国之事。”叶御卿笑了笑：“但屈才至此，怕是天都会谴责我国。”
“不敢当。”
风月撇嘴，站直了身子，努力保持着微笑，跟着上去。
叶御卿起身，挥手就让后头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