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咽了口唾沫,断弦指了指对面,殷戈止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那边走。
所以就算风月瞧着很拒人千里,一众衣裳都没穿的姑娘还是围着她笑:“听闻那位爷身份也贵重,又这般爱惜你,说不定哪日就赎你出去了,咱们啊,可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
门口的观止倒是哭笑不得,摸摸鼻子道:“姑娘,也不是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这样的,灵殊还小,哪有您这样教的?”
屋子里瞬间死寂。
没答她,殷戈止径直起身,将她面前的琴抱了过来,随意放在桌上,挥手弹了几个音。
殷戈止一愣,低头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公子。”声音里满是颤抖,断弦吓得脸色惨白,朝他磕头道:“奴家当真不是有意的!”
洗完了,风月起身,一身的水珠哗啦啦地往下掉,溅得几个姑娘闭了眼。
屋子里已经空了,殷戈止走了?松了口气,她正要进去坐下呢,灵殊就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了,小辫子气得一翘一翘的:“主子!刚刚断弦姑娘过来,把您的客人抢走了!”
这人的眼神像铁钩一样,惊得断弦不安极了,犹豫了半晌才磨磨蹭蹭地站起来,旁边的人显然更加不耐烦:“你房间在哪儿?”
“她哪儿是长得好看?分明是妆粉用得浓,没瞧见来澡堂洗澡都不敢洗脸吗?有本事洗把脸看看,哪有现在这样好看!”
“是啊,听说那位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风月,还打断了上门要给风月赎身的恩客的手,哎呀呀,要是有恩客为奴家这么霸道一回,奴家真是死也甘愿!”
观止干笑,被个只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姑娘瞪着,竟然有点心虚。
瞧这小脸蛋,都给气红了。风月一笑,伸手将她抱到膝盖上,拿了旁边的绿豆糕就哄她:“咱们不气啊,正好你主子不想伺候了,那位客人走了也好,反正银子已经给了,他不来,吃亏的又不是咱们。”
殷戈止皱眉,心想这姑娘怎么一点也没有风月的眼力劲?要换做那小妖精,早就扑上来勾引他了,完全不用他费事。
捏起那簪子看了看,做工考究,用料也上乘,难得金妈妈这么大方,终于不给她们用次货充好了,风月点头,放了簪子打了个呵欠,便上床睡觉。
感动地看了她一眼,风月仰天唏嘘:“竟然有人孝顺我,真是好开心啊!”
殷戈止在断弦房里等着,断弦在弹琴,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已经走了好几个音了,惹得殷大皇子眉头直皱,脸色难看得紧。
风月拿头顶着托盘把菜送进断弦屋子里的时候,就见断弦一脸灰败之色,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靠在一边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殷戈止面沉如水地坐着,手里的筷子被灵殊恶狠狠地抽走,面前的菜也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坐在妆台前卸了头上的东西,风月垂眸一扫,就瞧见台子上放了俩新的金簪。
灵殊瞥了一眼,哼声道:“金妈妈给的,说你首饰少了,最近客人多,给添置两支簪子。”
“这德性!”等人走远了,才有人不悦地道:“对着恩客笑得那么欢,对咱们姐妹倒是清高得不理不睬的,这样的人,也亏得有恩客看得上!”
看不出情绪其实也还好,但自从她开始弹琴,这位爷是明显地不高兴了,嫌弃的神色仿佛一把把尖刀,直往她心口戳。
一句话没吭,她裹了衣裳就走,留下一池的姑娘尴尬地面面相觑。
“不是琴的问题。”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松开琴,去软榻上躺着了。
风月厚着脸皮点头:“您不是让奴家做吃的么?”
在别的姑娘房里,让她做吃的过去?风月咂舌,忍不住鼓了鼓掌:“你家主子真是太会折腾人了。”
她们嘴里的功夫肯定不是武功,风月选择了沉默,安静地刮着自个儿的皮,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跟在殷戈止和灵殊面前完全不一样,冷漠又疏离。
风月耸肩,认命地站起来:“行了,人家给了银子的,不吃我就吃东西,反正得吃一样,那还是吃东西吧。”
转身朝床榻里头睡了,殷戈止觉得,明儿还是换个姑娘吧,这姑娘真是乏味极了。
将菜放在桌上,风月看向殷戈止,后者懒散地起身,慢悠悠地开始用膳。
胆子还真是不小啊,甩脸子给他看?殷戈止瞪着风月的背影,直到门关上了,才转头看向别处,轻哼一声,缓和了神色。
“我没怪你。”殷戈止道:“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