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校场是她很熟悉的地方,虽然是吴国的校场,但一闻到沙子跟铁锈的味道,风月就觉得很踏实,心情都好了点。
“错了何处?”殷戈止下颔的线条收紧:“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莫要接近太子。”
“干嘛?”没好气地问了一声,风月身子软得跟海带似的,就这么挂在他手上,完全放弃抵抗。
殷戈止冷眼旁观,眼里满是讥诮,风月硬着头皮将手收回来,慢慢挪到他身边站着。
还没受到过如此待遇,风月有点错愕,半晌才回神把手放进他手里,借着力下了车。
还真显得他禽兽不如了。
叶御卿摇头叹息:“殿下实在不懂怜香惜玉。”
啥?!风月惊呆了,四处还都是人呢,这是要做什么!
观止表情震惊,旁边的宋将军脸也发白,只中间站着的那尊魔神,脸上毫无波动,长身玉立,目光平静,仿佛扔刀的人根本不是他。
正嘀咕呢,背后的人好像就下了马,接着捏着她的腰,将她也扯了下去。
“在下自然不如太子懂女人。”说是这么说,殷戈止到底还是有人性的,稍微扯了扯缰绳,垂眸瞥了前头的人一眼。
嗯?风月茫然,看着他下车,扇子一合就替她挑开了车帘,然后伸手给她,风度翩翩地道:“请。”
这就让人有点意外了,风月眨眼,被放在软软的坐垫上,冲着对面的叶御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才小声问:“公子这是不忍心了?”
比如现在,殷戈止刚一站上去,就看见叶御卿举了袖子替风月擦着眼睛。
以前总有人说,殷大皇子冷血无情,不把人当人,她还觉得是人家恶意污蔑。现在落在自己身上,风月才发现,这丫的岂止是冷血无情,简直是畜生不如!妓子怎么了?妓子就不是人了?幸好她会骑马,换个娇弱的姑娘来,还不给人家颠簸得直接坠马见阎王去了?
校场上一时安静,叶御卿的动作也停了,直起身子侧头,展开扇子笑眯眯地看了阁楼上一眼。
冷得打了个哆嗦,风月耸肩,提着小裙子就跟了上去。
能让他感兴趣的人太少了,这一年里也就出了个殷戈止,甚巧的是,殷戈止感兴趣的这个女人,恰好也让他有了兴趣。
眼瞧着嘴唇都要碰上了,一把黑漆长刀突然破空而来,猛地扎在了离叶御卿五步远的地上!刀身震得摇晃,嗡鸣声不绝于耳。
车轱辘“吱呀”一声,马车停了,外头的奴才搬了小凳子放在车辕边,殷戈止径直就下去了。
握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他策马,马蹄高扬,颠簸得风月下意识地抱了马脖子。
“锵!”
反正抵抗也没什么用。
她倒是好,一转眼都接近得上了床!
活该一直娶不到老婆!
“太子殿下!”回过神的宋将军连忙狂奔下楼,到叶御卿面前跪下:“卑职不知殿下驾到,有失远迎!”
好歹是个太子爷,怎么这么体贴啊?风月刚开始还想好好勾引一下人家的,但是现在看来,压根不用勾啊,这人简直一上来就如春天般温暖,暖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什么歹心。
叶御卿失笑,摇着扇子道:“外头太阳出来了,还是车里凉快。”
“宋将军。”朝前头的人拱手,殷戈止道:“今日有劳将军了。”
知道什么教训?轻轻揉着手,风月冷眼瞧他:“奴家做错了何处,惹得公子这般生气?”
这让他怎么不惊慌啊?啊!一出来看见殷大皇子扔刀就算了,扔的还是当朝太子在的方向,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殷戈止没吭声,拎着她等后头的马车跟上来了,便带着她一起坐了上去。
愿意你奶奶个熊!风月咬牙,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凄凉、不舍、无奈、哀怨。
倒是聪明,知道抱马脖子,不过脸色是当真难看,侧脸连着脖颈都雪白一片。
不与太子亲近,那要是与别人亲近呢?观止想问,没能问出来,因为已经到地方了。
殷戈止今日这一身玄衣很是英气,与穿白衣的时候判若两人,墨发一半在头上梳了髻,另一半垂下来落在肩上,风吹过来就蹭上他钢铁般的轮廓,很是令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