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忍心看曾经尊贵如神秖般的人落魄的,但看殷戈止这么风光,她也不太乐意。
风月哑声道:“你不用安抚我,我没激动。”
以耿直著称的殷戈止随从观止,在此刻又展现了自己老实的一面,竟然把这些话,都对她讲了!风月哭不出来了,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殷戈止抿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带走。
唉。
观止略带歉意地道:“主子吩咐,我只是照做。”
嗯?风月挑眉:“厨娘也没有?”
认真地想了想,观止道:“男的吧,三年前魏国发生了很多大案,有不少人被牵连,主子好像有个朋友也被卷进去了,不知下落,所以一直在找。”
“是。”观止应了,上前小声告罪,然后就跟捏鸡崽子似的,捏起风月就往外推。
一听这个问题,耿直的观止直接闭了嘴,伸手捏住嘴唇,朝她摇头。
竟然还有考试?众人都住了嘴,心下掂量,面上游移不定。倒是方才报了名字的蓝衣少年毫不犹豫地上前拱手:“世冲必定前往,届时还请殿下赐教!”
摇摇头,风月又眨眼,抬下巴朝他露出脖颈。
翻了个白眼,风月暗暗地嘀咕:“连手下都调|教得这么滴水不漏,真是个变态!”
看了看她血红的双眼,观止耸了耸肩,没激动就没激动吧,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要么把话放在肚子里别出声,要出声了,声音再小我也能听见。”
观止一顿,轻笑:“伺候主子,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哦?”风月来了精神:“那能聊聊你家主子现在在吴国的情况吗?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还这么厉害。”
风月这叫一个气啊,她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凭什么不点其他人就点她?看她好欺负是不是?
不要脸!
先不说她不是他府上舞姬,他也没给银子的问题吧,就算她是,可她现在这双手僵得跟木头块儿似的,碰着疼,动得太激烈也会疼,怎么给他跳舞啊?
晶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划过这张妩媚的脸,看得观止有些不忍,半蹲下来道:“我也不知主子为何要关你,不过你别哭了,等宴席结束了,应该也就放你走了。”
说什么只发了三张帖子,这座位倒是摆得不少,很明显早就料到会有这么多人来。
这人,分明是阴狠嗜血的修罗王,却还非穿一身洁白的衣裳!风月心里冷笑,面上却再也不敢造次,跪得端端正正的,谄媚地道:“奴家再也不敢了,不过请问殿下,您把奴家关在这儿,有什么事啊?”
深吸一口气,眼泪又出来了,她哽咽道:“奴家只是个弱女子,你家主子这是干嘛啊?”
观止笑道:“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现在反正也无事,便当聊天了。”
她算是能明白为什么这些个达官贵人一个也不去梦回楼了,殷戈止要收徒,那只要是个人,都想往这使臣府钻——就算不想拜师,也定然想来看个热闹。
她太天真了,以为殷戈止从来没怀疑过她什么,也以为自己能蒙过去,但她怎么忘了,十战九胜的殷大皇子,做事一贯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只要让他起了疑心,那绝对会将她查个底儿掉。
“殿下。”干笑了两声,风月缓缓抬起自己的爪子:“跳不了。”
嘤嘤嘤了好一会儿,顺便用手挡着眼睛将四周都观察了一遍,风月才叹息着止了哭:“这地方黑漆漆的,你家有没有丫鬟什么的,叫来陪我也好。”
她想说,我又不是你府上的人,你凭啥关我进柴房啊?但话没说出来,观止出手如电,猛地点了她身上穴道,她只觉得喉咙一痛,后头的话就没说出来了。
啥?风月愣住了。
府上有舞姬?风月挑眉,左右看了看,正想说哪儿有傻姑娘站着看热闹看忘记了跳舞啊?结果再抬头,就对上了主位上那人一双清凌凌的眼。
观止道:“一个故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知,但主子已经找了三年了。”
观止摇头:“整个使臣府只我一人伺候主子,一个丫鬟也没有。”
柴房里安静了片刻之后,风月才想起来问:“你家主子在找什么人?”
仿佛跟不知道这茬似的,殷戈止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怒斥道:“半点没个规矩!观止,把她给我带去柴房思过,等宴席过后,再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