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踉踉跄跄地就打开门出去。
但如今,她再穿这个,倒当真是不配了。
这么肯定?
上回吴国太子喊他殿下,她还觉得是人家有风度,不曾想,这吴国的文武官员,竟然也这么喊?
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风月眯了眼。
风月嘴角抽了抽。
的确,在很长的时间里,只要是殷戈止带头打的仗,从未有败绩,魏国百姓拥戴,皇帝也放心地让他带兵,大大小小的战役,殷戈止才是最了解沙场舐血是什么滋味儿的人。他不是没受过伤,甚至说每次打仗都会受伤,但他无畏,甚至把自己当做吸引敌人的战术安排。
金妈妈不服气了,甩着帕子笑道:“这位公子,话不能说得太大。虽然奴家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但就算是当今圣上,也管不得底下的人放松放松啊。再说了,咱们这儿的客人来头可都不小,您还能堵着门口不让他们进来不成?”
一屋子的人瞬间都开口求师,吓得人群后头的风月一个哆嗦。
有这样的人在,魏国怎么会输?
喉头微紧,风月回过神,可怜巴巴地看向金妈妈:“手好痛啊。”
金妈妈有点尴尬,毕竟要说低贱,她这一楼的人都高不到哪里去,本也就是图个噱头好招恩客,谁知道这位公子竟然这么严肃,当面让人下不来台。
“这……”金妈妈傻眼了,想了一会儿,目光甚为惊恐地看了风月一眼。
南乞之地因那一仗血光三月不散,齐国自此开始派使臣同魏国谈和,两国关系缓和,齐魏边境的百姓难得地安居了两年有余。
质子都当得这么牛逼的,可能也就殷戈止了。
“道理我明白,但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金妈妈一脸茫然。
风月是魏国人,金妈妈知道,她背后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金妈妈也从来没问过。没想到今日,她倒是自己说起魏国的事了。
那时候的殷戈止是关风月见过的最霸气的男人,所有魏国人都有一个共识——只要有大皇子在,他们永远不会输。
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殷戈止平静地道:“他们不会来看的。”
风月“咯咯咯”地就笑了:“这可麻烦了,戏是金妈妈半个月前就准备了的,邀了不少贵门之人。好几家大人点了名要看,您说怎么办?”
那位爷在魏国厉害她知道了,可这是吴国地界儿啊,她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能当真如他所说,一个都不来?
风月瞧着,慢吞吞地从软榻上坐起来,眨眼问:“公子不让奴家演啊?”
脑子坏了?
“在下安世冲,久闻殿下威名,望殿下赐教!”
敌方将领是很想杀了他没错,但是很遗憾,殷戈止不但功夫高深莫测,那一身银甲更是坚硬无比,连铁头的箭射上去,都只有清脆的回响,伤不得他半分。
“我就说么,那弱不禁风的样子……”
血风卷过,深红战旗下的银甲战神,眉目若霜,无声的张狂。
“往常这个时辰,外头早有不少轿子了。”风月道:“可今日,除了些晃悠的人,外头什么都没有。”
金妈妈一顿,挥手让旁边的丫鬟都下去,然后坐在风月身边,低声道:“您怎么提起这茬儿了?”
大门敞开,殷戈止坐在主位上,四下宴席齐摆。众人进去,不管官职高低,年岁长幼,都拱手低头:“殿下有礼。”
南乞之战是一场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五年前魏国以一万兵力,在齐魏边境南乞地界,坑杀齐国三万精锐,震慑齐王,惊愕众国。金妈妈是齐国人,那场战役她自然知道,民间传得沸沸汤汤,说齐国本是知道了魏国的运粮路线,打算去劫粮草,谁知刚好撞上魏国的援军。
屋子里一时安静,捧着铠甲的丫鬟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垂了眼眸,风月笑了笑:“因为四年前带领魏国那一万援军的人,就是刚刚那位公子。彼时,他刚刚弱冠。”
这是什么情况?赶集呢?
她也曾有一套铠甲,银红色的,上头不知道溅了多少敌军的血,也不知染了她自己多少的血。
更可气的是,当他们费尽心思突破魏国防守,想杀了魏国将领的时候,那殷戈止竟然直接拉弓,十丈远的距离,一箭射穿了他们这边将领的头!
穿着常服坐在椅子里,风月望着门口的方向,轻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