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也不用多说了,看着德妃吃力地将万氏抱起来要往侧殿搬的样子,也知道是亲生的母女。
太后站在侧殿门口,主殿里也出来了不少人,就看着德妃红着眼睛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万氏的身上。
这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花春摇头,红着眼睛跨出了侧殿的门。
身子一僵,花春抬眼,怔愣地看了太后一会儿,没说话,先将万氏安置在床上,然后拿了外伤药给她上,再让瑞儿去找冯御医。
“太后。”淑妃道:“您忘了咱们方才说的么?德妃娘娘这样的反应,分明就坐实了自己就是花京华的传言啊!”
“娘娘还是歇着别说话了吧。”淑妃道:“谁都知道您想护着万氏,但是有些事不是您说了算的。”
太后也正盯着她看,见她这样的反应,眉头微皱:“怎么?”
许贵嫔和汤氏也是微笑,心情甚好地散了去。院子里还在做法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万氏的头发和血很管用的原因,武贵嫔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胎像稳定。
外头的杖刑还在继续,万氏脸上一直带着笑,一声没吭,直到看见花春被扶进了内殿,才忍不住抓着木凳低低痛呼。
“去把御医请出来。”瞧着她这脸色,太后也急了:“先看看再说。”
“那咱们出去接。”花春咬牙:“总不能罔顾人的性命!”
“还有这样的说法?”花春看了花寻月一眼:“怪不得诬陷起人来一点压力也没有。很可惜,我当真不是你大哥,若是,也得打死你这重度脑偏瘫的妹妹。”
“重……什么?”太后皱眉。
“德妃。”太后喊了她一声:“你现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哀家想保你也保不了。”
“母亲?”
“瑞儿,来帮帮我。”
“坐实不坐实的等会再说。”太后皱眉道:“先把皇嗣给哀家保住了才是正经!”
花春什么也不知道,躺在床上觉得浑身都难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听见外头有做法事的铜铃声。
花春躺在床上,听见这声音,脸色就更加苍白。宁太后坐在床边,看着御医给她把脉,皱眉问:“怎么样?”
廷杖立马打得更重了,半老太太能挨得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太后,民妇是冤枉的!”
两寸宽的木板朝着万氏就打了下来,花春跟着心里一紧,脸上无法保持镇定了,冷汗涔涔而出。
淑妃笑了:“看来德妃娘娘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淡定呢,急火攻心,可要小心皇嗣才行。”
“只要她不在了,你就可以一直是德妃,生下皇嗣哀家扶你做皇后。”太后道:“但是她要是还在,总有一天你的身份会被揭穿,到时候也会让皇帝难堪。你就当自己重生了,没有那么个母亲吧。”
花春要大祸临头了。
这话纯粹是在挑衅太后,要不得的。
“太后。”花春道:“臣妾肚子疼。”
太后一顿:“你可知你说这样的话,就是默认了花嫔说的是事实了?”
侧殿里其他的宫嫔都已经走了,只有太后还留着,那一双历经沧桑的眸子里满是幽深:“哀家说过,想要你这样的人在皇帝身边,既然你在了,哀家并不想追究你到底是谁,你能走到今日,皇帝定然完全知情,哀家也可以对欺君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万氏不能留。”
天冷得像是马上要下雪了一样,太后平静地听着外头花春的咆哮,等时辰差不多了,便让人将侧殿围了起来,只许出,不许进。
瑞儿眼里满是担忧,跟着自家主子出去,小声道:“您当心身子。”
守卫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下意识地就将长戟横了过来,花春不躲不闪,挺着微微凸起的肚子,逼得他们将长戟都收回去。
万氏依旧趴在长木凳上,只是脸色苍白,手垂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半点气息也没有了。知礼和尚正在取她的血,红色的血缓慢地从她的手指上滴下来,看起来很痛,但是她没什么反应。
瑞儿有些傻了,听着自家主子喊这民妇为“母亲”,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
步子在门口一顿,花春白着脸回头:“太后瞒着臣妾用刑,是要保臣妾?”
“您不用在意臣妾的胡言乱语。”深吸一口气,花春道:“万氏是花丞相的生母,您这样的行为不妥,臣妾不是担心万氏,单纯为您着想而已。”
太后抿唇,想了想,道:“先让外头停手。”
心里一惊,她连忙翻身坐了起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本宫知道,您先进来。”伸手拉着他的衣袖,花春直接把人往里头带。
月见一愣,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紧闭的殿门,皱眉朝花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