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两个深呼吸,花春心情沉重地用了晚膳,优雅地擦了擦嘴,带上宫人以及披风,踏上了前往荷花池的路。
青袅低声道:“知道什么就大胆说,咱们娘娘如今在宫里是最得宠的,谁也不怕,也护得住你。”
“什么意思啊?”青袅也看不明白了:“人都没有,咱们自己去荷花池边玩儿?”
御医诊着脉,半晌才道:“娘娘应该是误食了迷|药,所以昏迷不醒,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红苔犹豫了一下。
青袅:“……”
“所以我这不是怂,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她挺直了胸膛道:“腿软了。”
宇文颉脸色难看极了,吓得两个人直接跪了下去。
“怎么这样不小心?”蓝昭仪关切地在她脚边蹲了下来,伸手捏了捏,又看着她身后这一大群人道:“这么多人跟着,也没把主子给扶好了?”
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她出去的时候没带宫人么?”
黑了半张脸,宇文颉看向旁边的秦公公,后者连忙躬身:“奴才马上去查。”
好歹还有暗卫啊,至于这么怂吗?
结果,整整半个时辰,皇帝就像忘了她还跪着一样,一声没吭。
蓝昭仪身边也只带了一个宫人,四个人一起往荷花池走,一路上再没说话。
“自己喜欢的皇上,跪着也要去见。”花春忧郁地仰望天空:“谁知道以后还能见多少面呢?”
“你们是谁宫里的?”帝王问了一句。
腿一软,两个宫人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奴才们是蓝昭仪宫里伺候的!”
“花嫔还只是嫔位,哪来的肩舆能坐?”蓝昭仪道:“这附近不远就是熹远宫,你们不如去问熹妃娘娘借,她是定然会肯的。”
“因为每次见圣驾前,聂才人都会熏昂贵的香。”红苔道:“别的奴婢不敢说,但一旦熏香,聂才人就必定是要去见皇上的。先前也有人来她宫里知会了两句,大概就是传皇上的旨意,所以聂才人才会那么兴致勃勃地准备出门。”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有点沉重,青袅半晌之后开口道:“奴婢去禀告皇上一声吧?”
“下次再有这种事,先得到朕的当面点头,再去做。”他低声道:“凡事小心为上。”
想了想,花春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等等啊,聂才人死前,是接到了陛下的邀请,去荷花池?”
青袅也就借机站起来,屈膝恭送。
好吧,青袅点头:“奴婢去帮帮借肩舆的人,她们面子不够大,恐怕熹妃不肯。”
然而,蹲在池子边没一会儿,她竟然觉得困了,而且这困意来势汹汹,还不等她反应,整个人重心失衡,一头栽倒在了池边。
这就走了?花春挑眉,点点头,目送蓝昭仪顺着过来的路远去。
两个凶手都是太监,这个一验就验得出来。有点特殊的是,这两个太监都会武。
青袅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恍然间觉得从她脸上看见了慷慨赴死的壮烈之感。
皇帝自然是不在这里的,估计还在紫辰殿陪那群大臣商议要事。花春沿着这池子走了一圈,又拿树枝试了试,池水很深,淹死人不成问题,但是是怎么掉下去的,才会在两天之后方浮上水面?
眼瞧着荷花池要到了,花春一个兴奋,往前踏步,却不小心一脚踩空,脚脖子狠狠一拧。
“本宫怎么听人说,聂才人与惠妃还有过节?”花春挑眉。
“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过去了?”一边压她胸口一边嘀咕,青袅着急得很,估摸着水吐得差不多了,又连忙让人把她抬回去,找御医。
花春有点想不明白,这蓝昭仪是来做什么的呢?宫人那么多,都看见她和自己在一起了,等会自己要是莫名其妙落进了水池,那也该有不少人作证与蓝昭仪有关,她就不怕被连累么?
青袅好奇地问帝王:“皇上先前有收到养心殿的通禀么?”
膝盖发疼,青袅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宇文颉皱眉盯着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嗷!”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她低头一看,地上方方正正的青砖,刚好有一块被她踩得凹陷了下去。
花春眨眨眼,伸手揉了揉:“多谢。”
青袅点头:“你从小到大连医院都没进过几回。”
“结果在路上遇见了蓝昭仪,虽然说了两句话蓝昭仪就离开了。但是据红苔说,聂才人死之前,也是跟蓝昭仪聊过天的。”
帝王会意,沉声道:“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