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折子越看越多,越看越多。等天都黑下来了的时候,桌上也还剩三尺高的文书。
半夜的时候,万氏总算是睁开了眼睛,但是目光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旁边的人,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华儿。”
青袅起身,十分识趣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攻玉侯的内心是崩溃的,这么多东西,还最后“一点儿”?等弄完肯定宫门都落钥了!
“哪能真让她那么嚣张!”花流萤抿唇:“不过这事儿也急不来,先瓦了花京华才是关键,没了他,就花寻月那个样子,能得宠多久?”
“丞相也不用太担心。”旁边的大夫小声道:“夫人只是昏迷,性命应该无忧。”
这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啊,离权力中心最接近的丞相,没有正当的理由,说辞职就辞职?又不是居委会主任!
花春打了个喷嚏,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背后。
“妾身说的是真的,不是祝愿。”青袅低声道:“会好起来的。”
“我在街上看见了你的奶娘。”万氏声音颤抖起来,眼里浮现出了恐惧:“就在京城大街,等我想去找人的时候,她又不见了。她当初答应过我,再也不会回燕京来的,但是我看见她了。”
花春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花春皱眉,在床边坐下,伸手便握了万氏的手。
“皇上。”贺长安不淡定了:“您是积累了几日的折子啊?”
“这该怎么办?”时雨无奈地道:“吴姨娘如今在府里威风至极,都敢比任姨娘先选东西了。”
一听这种情节,花春心里只有两个字:卧槽!
花春连忙凑过去,抓着她的手道:“儿子在。”
毕竟皇上知道了真相也没怪罪她啊,说不定以后会有别的出路。
这当着花府大夫的面说请御医,分明就是打人家脸啊。老大夫的脸色不太好看,抱着药箱子就出去了。
花春抿唇,这是欺负她不懂针灸方面的知识吧?人要是休克这么久,还是心脏病,针灸当真能救?
花春连连摇头:“母亲放心吧,事情也许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糟糕。”
一听这话,任姨娘不淡定了,皱眉道:“皇上给的愿望?这么重要的东西,大少爷这样用,会不会太草率了?”
“嗯,我知道。”花春还是没把她这话当真,仔细地帮万氏盖好被子,便开始研究大夫给开的药方。
“也没多少。”宇文颉道:“最后这一点儿,处理完你就可以出宫了。”
“好。”花春照做,两人齐心协力给万氏喂了药擦了身子,然后便坐着等。
“可不是么?老爷等着就好了。”任姨娘也道:“大少爷自己有分寸。”
这话虽然是马后炮,但也总比不说来得好,至少几个姨娘都识趣地往外走了。
这可有点麻烦,花春抿唇:“母亲能把她的样子画下来么?儿子派人去帮忙找。”
花春点头,跟着就站了起来。
帝王点头:“昨日就火急火燎进宫让朕派御医去,还一连请了三日的假,所以这几天你得辛苦一点了。”
所有关于身世的秘密,最后出来捣乱的都一定是奶娘,听万氏这语气就知道,花京华也逃不过这一关。
“父亲放心。”花春淡淡地道:“以前儿子得过皇上允诺,能满足儿子一个愿望,这愿望现在拿来用也不浪费。”
花春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呢,旁边的吴姨娘便抢着道:“老爷不必担心,咱们大少爷最近颇受皇上恩宠,请个御医只是小事而已。”
“啊嚏——”
任氏和吴氏安静下来,看着她,齐齐点头。
两人一来一往,眼瞧着要吵起来了,花春终于开口道:“两位姨娘都想要皇上的恩典?”
“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病了?”
“我只是找人找不到,心里着急,回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万氏道:“只要她在京城,我就别想睡好觉。”
“品檀。”她开口道:“派人将我的腰牌送进宫去,请皇上开恩,求个御医来。”
抬头看他一眼,宇文颉淡淡地道:“嗯,你全部处理完了就去吧。”
说得也是,时雨点了点头。
贺长安坐在紫辰殿里,帮忙看着折子,惊愕地问了一句。
“流萤现在还在冷宫里呆着,大少爷就算不念以前流萤对花府的帮助,难不成也不念兄妹之情了么?”任氏道:“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让皇上把流萤从冷宫里接出去?”
摇了摇头,花峥嵘看着花春,低声道:“皇上的恩典也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为人臣者,不应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