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熄了,相府里一片宁静。
“可惜,她的结局不太好。”
“王爷。”
好吧,深吸一口气,花春还是坐了下来,拿过桌上帝王放着的酒喝了一口,壮着胆子道:“臣愿意替君分忧。”
然而走近一点,一股浓浓的酒味浪潮拍过来,熏得她翻了个白眼。
“那天我是在刑场外头,眼睁睁看着她人头落地的。”青袅幽幽地道:“皇上还亲临来看了呢。”
宇文颉抬头,一看见他,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你不是要按时出宫,早些回家么?”
青袅一愣,看了她一眼,恍然想起了什么,低笑一声:“妾身忘记了,以前有个朋友光线一暗就会看不见,所以妾身总会很早就点灯。”
青袅站在窗边,不知道在看什么,也就趁着这时候,花春收拾好自己,滚上了床:“来歇息吧。”
下朝之后,宇文羲身边的随侍斩水凑了上来。
“遵命。”
花春干笑了两声:“为什么?”
这夸得,花春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分明什么都没为她做哎。不过以后再努力吧,虽然不能当真做个好丈夫,那起码做个好闺蜜呢不是?
小小的女娃儿那时候就像见到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虽然这个英雄是女子。
宫中禁卫之事宇文颉交给她全权处理,她也做得很漂亮,只要过了羲王爷这关,剩下的都是小事,一天之内都可以搞定。
秦公公吓了一跳,慌忙两三步跑出大殿,关上了门。
青袅回神,笑着道:“做些缝纫手工,还给爷做了秋日的斗篷。”
朝堂上一片安静,帝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充满了探究。
宇文颉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头看着他道:“你有些过了。”
青袅一愣,接过来打开,竟然是几支金簪和项链。
“她家被皇上满门抄斩,一个活口都没留。”声音有些嘶哑,青袅低声道:“她是提前一炷香听见的消息,然而这一炷香的时间,她用来给我准备了盘缠,送我离开了府邸。”
“花府有事,夫人回去住了。”品檀道:“这么大的丞相府,如今也就主子与夫人两人。”
花春怔愣,看着青袅的表情,心里也被莫名的悲伤占满,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顺变。”
“都是皮外伤。”贺长安道:“不过羲王爷的禁卫一撤,他恐怕心里有气,皇上还是多注意注意丞相的安全吧。”
宇文颉看着他,开口道:“丞相与羲王爷交情不深,何以见得那事情就一定与羲王爷无关?”
“结局怎么了?”
奇怪了,花京华以前没有这么难缠啊。
“最近一直很忙,都没空陪你。”
“朕做事不用你教。”宇文颉皱眉。
“对啊,她特别正直,即便我只是个丫鬟,她也不管不顾地护着我,给我买穿的买吃的,不许院子里其他人欺负我。有时候我恍然会觉得,自己找到娘亲了,然而她只比我大一岁而已。”青袅边说边比划,看得出来当真是很喜欢那个叫小金的人。
“嗯?”贺长安挑眉:“什么过了?”
“那好吧。”纠结了一会儿,花春还是应了,偷偷去把束胸带放松一些,然后更衣。
“对啊,母亲呢?”花春笑着往四周看了看。
“若是一般的兄弟之情,也该有些距离。”皇帝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天天关心,随时在问他的事情,又总是跟他在一起,不觉得不妥当么?”
硬着头皮走过去,花春嘿嘿笑道:“听闻皇上心情不佳,臣二话没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来了,只愿皇上心情舒畅。”
帝王微愣,抬头看他。
花春:“……”
“臣觉得无愧于心。”贺长安耸肩道:“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不就好了?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
安静的庭院,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个时候就得用上花京华这样的万能砖了,哪儿要用往哪儿搬,带领各位新的护皇党成员顺利展开各项工作,还得开开思想会议,团结一心为皇帝。
这人操心的事情可真多,她又没想跟贺长安搞基,他竟然就想让她变女人嫁了。
“不是男子。”青袅笑了笑:“是个很可爱的女子。”
“跟她的故事是说不完的啦。”青袅回神,从诡异的情绪里抽离了出来,笑着擦了擦眼泪:“真的太多太多了,不过妾身很庆幸,现在又遇见了您。”
说完又觉得语气重了点,缓和了神色道:“身上的伤可好了?”
“这么早,你怎么就开始点这个了?”花春有些好奇地看着她:“屋子里还亮堂着呢。”
花春哀怨地看了后头的秦公公一眼,丫的话都说这份上了,她还要厚脸皮留下不成?
这一去又是好几天,花春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连忙将袖子里的一包东西拿出来给她:“这是皇上赏的。”
“你不急,贺家其他人也不急了么?”帝王淡淡地道:“侯爷之位不想世袭了?”
在工作方面,花春还是十分有热血的!
踏进主院,背后莫名有点发凉,她一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没事。”花春摆摆手:“走吧,进去再说。”
帝王不说话了,贺长安便也行礼告退。
“变成女人吧。”帝王淡淡地道。
宫中禁卫被清查了之后,皇帝一连提拔了七八个重臣上来。虽说圣命不可违,但是阳奉阴违的情况还是有的,所以这几个人的工作被处处压制,完全无法展开。
“朋友?”花春来了点兴趣:“有故事么?”
花春很惊讶,宇文颉跟贺长安这样的好基友都能吵起来?干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