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太炙热了,羲王爷竟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还朝她微微一笑。
唐太师脸色微白,下意识地看向李中堂。后者一脸淡定,好像完全不紧张。
“是贺礼吧?”花春失笑:“臣大婚刚过,还没来得及清理各位大人送的贺礼,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都要算是微臣贪污的吗?”
羲王爷点头,跟着皇帝离开了宣政殿,随后就有宫人端了椅子进来,让每个大人都坐下,然后外头就围上了重兵,苍蝇都飞不出去。
“嗯?”花春看着他:“太师。”
“丞相。”他道:“老夫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是。”羲王爷颔首,退回了旁边的队列里。
然后唐太师就没有多说了,沉默着想着事情。
被点名的人心里都是一沉,花春却很莫名其妙,点她干啥?看这语气明显是跟羲王爷的册子有关系,但是她可没贪污啊,两袖清风嘿!
“大不了就是流放,也不必这么折磨人啊!”一个稍微小些的六部官员攥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想出去!”
很明显是没有的,不然上头的宇文颉也不会一脸不悦了。
秦公公见状,只得喊了一声:“无事退朝!”
羲王爷一直在宫里没动静,谁曾想今日会来这么一出?羲王爷一向有太后撑腰,封地也有自己的兵力和财力,不是朝臣可以弹劾得了的。
“是!”羲王爷微笑着应了,回头扫了下面跪着的人一眼。
谁也不知道那本册子上写了什么,众人都在偷偷打量帝王的表情,企图看出些端倪。
当今皇上只有两个弟弟,一个是尚且只有九岁的八皇子宇文巟,另一个就是王爷宇文羲。面前这高大威猛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九岁,所以只能是羲王爷了。
“花丞相。”皇帝忍不住开口多问他一句:“你不是一向清廉么?羲王爷这回可有冤枉了你?”
花春挑眉,也想起来了。这几个老臣一向是一党的,拥护她的时候是一起,排挤她的时候也是一起,那为什么现在只有唐太师和丁尚书被羲王爷瞧上了?
唐太师坐着想了很久,从最开始的慌张,已经变成了现在的镇定和疑惑。
但是上奏的是羲王爷,与皇帝表面上亲热,实际暗暗较劲的羲王爷。宇文颉这一遭要是不严惩,那势必会有“帝撑官贪”之言流遍大梁,民心溃散,那比损失官员还可怕。
“捉贼拿赃。”羲王爷道:“各位大人都不必忙着狡辩,就在这宣政殿里呆上一日,让皇上派人去府上搜查,等找到账目上亏掉的数目和不属于各位的钱财,咱们再说其他的不迟。”
到傍晚的时候,皇帝和羲王爷才终于回来。
“为什么?”花春不解,看向羲王爷:“微臣自为官以来,就一直不曾收过任何人的礼,更不曾有受贿之事,两袖清风,天地可鉴。敢问王爷,微臣贪污了什么?”
“皇上一向爱民,事出突然,臣弟所为没有冒犯夺权之意,还请皇上宽恕。”宇文羲道。
“拟旨吧。”宇文颉一进宣政殿,看也没看面前跪着的这一片人,直接走上龙位道:“该怎么处置都按律法来。”
“嗯?”花春坐得百无聊赖,已经打起了呵欠。
“若是老夫的名字在那册子上,李中堂定然也是跑不掉的。”唐太师皱眉:“可偏偏,只有我和丁尚书,没有李中堂和孟将军他们。”
和宇文颉差不多高,模样却没有皇帝好看,眉目太过硬朗,显出一股子狠劲儿来。声音有些低沉,完全没有丝毫少年之气,仿佛三四十岁一般老成。
果然,他这话一出来,旁边的唐太师便道:“王爷乃封地之王,并非京都之官,插手督查之事,事先可告知了圣上?”
“三皇弟随朕来。”宇文颉道。
唐太师满脸的汗,终于是凑到了花春身边来,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花丞相。”
花春挑眉,心想这羲王爷也是个热血笨蛋?查京官贪污,那朝堂上除了她之外,谁也逃不掉。根据寡不敌众的原则,这是一定会被打压报复的,如同她一样。
这里的氛围太给人心理压力了,宇文颉也当真是狠,花春摇头,幸好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难道,是内讧?
花春皱眉,抬头问:“册子上有写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