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很亮堂,宫殿里面没点灯,显得有点阴暗。他满身阳光照得锦绣龙袍尊贵无比,另一人正正经经地站着,脸上冷冷清清。
花春一愣,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宇文颉一顿,垂眸,若无其事地继续用膳。
但是现在,他莫名地觉得打人没意思了。
几个重臣都是一愣,相互交换了神色,小心翼翼地跨进去。
宇文颉沉了脸,眼神阴冷阴冷的:“说。”
他奶奶的,旁边的宫人一个劲儿给她布菜,就是因为他以为她吃过午膳了,想故意撑她呢?!
花春笑啊笑的就笑不出来了,扁扁嘴颇为委屈地道:“跟父亲起了点争执。”
“真急啊……”皇帝轻轻感叹了一句。
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听人说话?
花春抹了把脸,跟着他往外走。
“那么早吗?”贺长安挑眉,跟着往皇宫里赶。
心里一凛,霍纤柔连忙低头:“嫔妾明白了。”
只有八天的准备时间,算来也足够了,毕竟青袅没娘家,丞相府里布置布置就妥了。
花春一愣,左右看了看,这里除了她之外都是太监,也只能是在问她了。
帝王安静地看着她。
这还怪他多管闲事了不成?宇文颉抿唇,伸手示意他过来坐。
真是胆子大了,换做以前,他绝对能拿这事儿当借口,直接打他个屁股开花。
起先霍纤柔还觉得挺高兴的,毕竟也算是在太后面前给她讨了个巧。但是等她高高兴兴准备去慧明殿领赏的时候,却被太后一盏茶溅了一身。
“回皇上,臣之父亲要臣将三妹送进宫来面圣臣觉得自己办不到所以拒绝了父亲父亲觉得臣这是小心眼与三妹过不去所以责备了臣臣一怒之下就离开了花府直接进宫来了。”
“怎么这么早进宫来了?”皇帝还坐在桌边,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
花春一愣,不解地看着他:“臣还未用午膳,自然吃得下。”
眼神微动,神色柔和了一些,宇文颉睨着他道:“你不想告你父亲一状?他对你提这么无理的要求,也该让他明白宫中的规矩有多严吧?”
“嗯。”宇文颉看也没看她,淡淡地道:“你去休息吧,等母后午休起来,去给她请个安。”
“你还吃得下?”帝王问了一句。
花春:“……”
竟然还有点反骨?宇文颉来了点兴致,睨着她道:“是什么事情,说来朕听听?”
勉强笑了笑,花春小声道:“微臣看错了时辰,所以来得早了,原本不想打扰,却没想到被陛下发现了。”
呆呆地侧头看了一眼,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门口去了,敢情她在这儿跪半天,跪了个空气?!
霍昭仪是不太高兴的:“皇上,臣妾要回避吗?”
一口气说完不打结,花春十分没骨气地扶着旁边的椅子扶手:“请皇上恕罪!”
心口上压着的石头越来越重,花春都快哭出来了。她嘴那么快干什么啊,胆子也该再练练,不能这样被人一吓什么都说出来了。
“臣等叩见皇上。”
心里一沉,花春连忙磕头:“臣之身体受之父母,皇上也道孝仅次于忠。自家人怎么争吵都无妨,请皇上宽恕家父,若当真要罚,可罚微臣不孝!”
这三个字带着点叹息,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有点惋惜的意思在里头,不过那点意思很浅很浅,可能还没有雨后路上的水坑深。
啥情况?花春微愣,继续往里头走。想了想大概是霍昭仪心情不好吧,也就没多在意。
宇文颉慢慢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太后娘娘命中忌紫玉,这是她后来才知道的,想解释却开不了口,只能硬生生承担这罪过。她一个后宫妃嫔,总不能说这玉佩本来是送给丞相的吧?
宇文颉:“……”
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跟没经过她脑子一样,嘴巴自己就说了出来,语气里竟然还带着点悲伤。
这回他没故意饿她了,花春觉得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要多交流才能促进感情发展,增进彼此了解,以便于共同创造盛世王朝。所以以后她务必要与帝王多沟通多理解啊……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宇文颉觉得自己心里疼了一下,很尖很细的疼痛,像被牛毛针扎了,还来不及痛呼,感觉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