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颉一愣,停下步子来回头看他:“你有法子?”
贺长安哭笑不得,拉了皇帝一把:“您别激动,丞相想必只是开个玩笑。堂堂九五至尊,哪有给臣子更衣的道理?”
这样啊!花春松了口气,胆子立马肥了:“那就好办了,等会出了宫,找个胭脂铺,我能搞定。”
花春高兴地就蹦了下去,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街道,想找找千百年后南京的影子。
马车在京城一条偏僻的街上停下,下车就是胭脂铺,花春壮着胆子去买了一堆东西出来。
“出宫之后称呼自己注意。”坐在马车上,皇帝道:“叫朕…叫我二爷,用平称就是。”
宇文颉板着脸:“镜子。”
贺长安十分佩服地将手搭在了花春的肩上:“京华当真如传闻中所言,有王佐之才!”
看了看自己这张脸,帝王明显是不悦的,但是出门在外,他没想只当个诱饵,也还是当真想看看京城里的民情,所以……就这样吧。
哈?花春怔愣地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贺长安。
“只要设立一个物价局,将所有市面上的商品定一个价格区间,有最高价限制,也有最低价限制,让商人不至于恶性竞争压低物价,也不至于垄断经营抬高物价,不就好了?”
“过奖过奖。”花春道:“一些小的想法而已,也不成熟,还得靠二爷来具体落实。”
务必得找个机会结拜了,不然被别人抢走,多吃亏啊?
皇帝轻轻地嗤了一声,依旧正襟危坐。哪怕是脱了龙袍,换了一身寻常百姓的衣裳,宇文颉身上这王霸之气也太浓了,花春看了他好几眼,想说,没敢开口。
“法子肯定有。”花春心虚地道:“但二爷肯定不愿意试。”
根本看不出皇帝脸上点了妆,但是整张脸就从面瘫变得温和可亲,一扫戾气,像极了翩翩公子。
现代都知道这是抑制通货膨胀的法子,不过古代人是不太理解的,聪明如宇文颉也一时半会没听明白,皱眉看着她。
“哄抬粮价也不是这么干的,外地的米粮都是六十文一斤,你们凭什么卖一百文?”
结果宇文颉道:“关键时刻自己保命。”
这一套妆下来,贺长安都傻了。
贺长安明显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摸着下巴看了帝王一会儿,问她:“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二爷看起来不那么打眼?”
“对啊,凭什么?”
不过也差不多能用了,花春示意宇文颉坐好,然后开始给他上妆,将他脸上有些阴影的部分都抹白一些,然后眉毛画柔和,眼下点胭脂,嘴角也用阴影的手法显出上扬的效果。
旁边一个老人家挎着篮子出来道:“这附近就你们这一家米粮铺子,咱们怎么能不闹?家里本来就快揭不开锅了,你们还抬高价钱,是要逼死百姓啊!”
燕京繁华,人来人往,皇帝好像不是第一次出宫,竟然还熟门熟路地走到街口的一个烧饼铺,买了三个烧饼。
一身气势仍在,但这面容不再给人疏远的感觉,反而让人想亲近,给他递个手帕什么的。
他这高大的模样打眼的脸,刚出宫门恐怕就得被人瞩目,走街上还可能成为移动地标。虽然不知道他们这趟出去是有什么目的,但是肯定不是为了引人瞩目去的。
“前头好多人啊。”贺长安挑眉:“好像有热闹看。”
“好。”这个切换花春是没啥压力的,老是用尊称她也不习惯。
她穿的里衣比皇帝那件还薄,一脱外袍就明显能看见束胸。还好贺长安给她解了围,这要是当着皇帝的面脱了衣裳,看着那玩意儿,还不得问她是怎么回事啊?她难不成要说是胸肌有点发达,所以抑制一下?
感恩戴德地接过来咬了一口,花春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啊。”
“二爷不必忧心,等回去了,我拟好折子给您看。”花春道:“保证详细,只是设立起来也许还会遇见困难。”
她觉得有点崩溃,明知道是去冒险的,为什么非拉上她这个不会武的?说好的爱护丞相人人有责呢?少了她,朝廷里不炸开锅才怪!
但是,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是个男人,立马又道:“平时没少帮母亲点妆,熟能生巧。”
“你叫我长安便是。”贺长安道:“没关系,我会尽量护着你的。”
这个朝代官府好像还没有强制控制物价啊,花春眨眨眼,那要垄断经营的话,牟取暴利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么?
犹豫地看了皇帝一眼,花春还是没胆子跟他开口说什么,只能可怜巴巴地看向旁边的贺长安:“侯爷,在下不会武。”
可惜,没一条街道相似。
后者一点没吝啬地夸她:“真不错。”
宇文颉拿了斗篷给她,三个人都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戴上帽子,然后由秦公公一人引上马车,从小路出宫。
“怎么样?”花春得意洋洋地看着贺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