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看着去开门的陈瞳一怔,而后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陈瞳肩头竟然倒坐着一个金色小人,打着哈欠。
小人似乎看到了陈言在看他,伸出稚嫩的小手,对着陈言懒懒的挥了挥,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陈言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看来自己病的更严重了。
陈言只能轻叹一声去客厅吃饭,看来去看医生迫在眉睫了,那就明天吧,吃饭的陈言一直在想这件事。
“瞳瞳多吃肉。”母亲夹了一块肉往陈瞳碗里。
陈言小声嘟囔着,“吃不了,吃不了了。”
“阿言你也夹肉吃。”母亲温和的声音让愣神中的陈言回过神来。
“哦哦。”陈言应着去夹肉,可下一瞬间他夹肉的手一抖,红烧肉重新落回盘里。
陈言缓缓抬头,看向母亲,一个黑色的身影跟母亲的身体重合但又错开些许分毫,这让陈言得以看清那东西,像是即将出鞘的魂魄,骇人至极。
“怎么了?”母亲歪着脑袋看向陈言,那黑影始终紧附着她却又保持一点距离。
“没什么。”陈言摇头,继续低头吃饭。
错乱的记忆,光怪陆离的意象,让陈言有些头疼,他真的是病的不轻。
“记得吃药。”吃完饭的母亲把药瓶已经拿来,倒出两枚药片就这温水一口气送服。
他不喜欢送水,可是母亲递到身边了,他可不敢说个不字。
“哥,要不要跟我一块出去玩,去游乐园。”陈瞳光脚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言。
“不要。”陈言直接拒绝。
陈瞳有些焦急,挠了挠脑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考虑好了吗?”
陈言假装沉思,而后点头,“考虑好了。”
陈瞳干脆直接在沙发上扑腾起来,“我要出去玩,我要出去玩。”
“那你就自己去呗。”陈言挪了挪屁股免得小家伙一直拿脚有意无意的踢他。
陈瞳仰头坐了起来,看向陈言“碰到危险怎么办?老师说虞国的人现在都很不稳定,除了学校外面全是精神病。”
“我也是。”陈言翻白眼。
“哥肯定会保护我,可是别的精神病会害我。”陈瞳缩了缩脖子。
“不要听你老师瞎说,什么害你的,全都是吓唬小孩子的。”母亲换好鞋就要出门。“我去上班了。”
“今天也要上班吗?”陈言疑惑。
“没办法啊,项目的进度赶到这里了,中午我就不回来了,今天去得晚了中午多待一会。”母亲说着关上门离开。
“母亲是做什么的?”陈言想不起来,干脆直接问一旁的陈瞳。
“上班。”陈瞳想了想说。
陈言:“······”
“我的意思是,上班做什么。”
“挣钱呗。”陈瞳理说当然说。
陈言一巴掌拍在陈瞳脑袋上,“能不能好好说话?”
陈瞳双手捂住脑袋,整个人蜷缩成一个犯人抱头的姿势,委屈巴巴,“我要是知道不就告诉你了吗。”
“没跟你说过?”陈言有些不太相信。
“嘘。”陈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满脸自豪“母亲说是机密,一旦成功那就是百年来第一大功绩。”
陈言不再问他,他已经看出来了,陈瞳真的不知道,就会满口胡诌。
陈言看向窗外,但很快就收回视线。
一切都变了,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变得奇怪起来,各种颜色的身影附在活物身上。
有的几乎是跟身体重合,有的几乎像是灵魂被剥离了出来,但那人打了一个激灵,那东西又重新融进身体。
甚至那一排排的杨树都有淡蓝的光星星点点。
他病了,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疯了。
他摇头,面带苦涩,想哭,又想疯颠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