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牌,如诸葛亮坐隆中对,踌躇满志,胸怀天下,百战百胜;有人打牌,却如蜀军刘禅,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屡战屡败!”
“当你抓到一手烂牌的时候,绝不要灰心丧气,全力打理,一样可以赢牌,人生亦然!”
“有人在打牌时,又是打脸,又是骂娘,还动不动要重来摸风,这和牌风有关,是一种坏习惯!有人打牌时,又是洗手,又是小便,这和心态有关,是一种不自信!”
“麻将桌上的运气很重要,有的人输多赢少,有的人输少赢多。就像人们常说的,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就是这样的道理,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告诉我们一个人不可能八面玲珑,总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要调整心态,要凡事看开,要豁达开朗!”
“麻将中谁都怕放炮,所以都不敢打新张,结果是不想放炮就得放弃,跟着人家慢慢悠,舍得放弃,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大舍才能大得就是这个道理!”
“麻将最能体现人的拼搏精神,最能体现一个人对这项娱乐的执作追求。百打不厌,百战不殆,屡战屡败,屡败屡战!麻将里有一种胡牌最经典,俗称:一条龙。13张牌张张都可以胡的牌局,可遇而不可求,人生也要追求这种境界,做人到了如此境界,那这个人必定是非同一般。”
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站一坐,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好像两个禅宗高手在打机锋,虽然没有硝烟,火药味却越来越浓。
空气都有点紧缩的味道。
丁香蹙着黛眉,掐着手指,心里却烧开锅了似的,看来这次拜会要泡汤了,可事到现在她只是担心,却没责怪叶承欢的意思,谁让他那么讨人喜欢呢,她打心眼里喜欢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连捅篓子都捅的那么帅!
坚叔终于撩起厚眼皮,无神的两眼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叶承欢,叶承欢则抱起胳膊,一副免费参观的样子。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坚叔终于说了一声。
“叶承欢。”
“叶先生,久仰久仰,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叶承欢眯眼看着他,眼睛里全都是不屑,淡淡说了句:“你久仰我什么?”
坚叔一阵语塞,脸上的肥肉一阵抽搐,僵僵的不知如何作答。
丁香怕真把事闹僵了不好收场,忙道:“小女子丁香,专程来拜会坚叔。”
坚叔把牌一推,把脸一冷,一声不响,起身去了内宅。
丁香讶异的呆在那儿,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
那三个老头好像什么没发生似的,一边剔牙一边端起小茶壶直流直流的吸着,一面聊天打屁。
等了半晌,也不见坚叔出来,看丁香着急的样子,他邪魅的一笑,道:“别着急,人老了都这样的。”
丁香讶道:“什么意思?”
叶承欢摸着刚长出来的胡子茬,凑近丁香耳边,假装不愿旁人听到,可说话明明很大声:“人老了总免不了前列腺炎什么的,尿不净也尿不爽,上趟厕所没半小时出不来。”
一句话惹得女人一阵难堪,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三个老头全都扭过脖子,投来怪异和恼怒的目光,不过马上被叶承欢那张金刚不坏的脸皮给挡了回去。
“年轻人嘴下留德!”随着话声,坚叔晃着怀胎十月的大肚子,吭哧吭哧的走了出来,往长条板凳上一坐,闷闷的出了口气。
叶承欢暗笑,这老家伙天生一副贱骨头,不骂两句估计是不会出来的,怪眼一翻,看着丁香:“丁老大,他是你相好的么?”
丁香还没出声,叶承欢便道:“什么叫相好的,我是她男人!”
丁香脸微微一红,怕真惹恼了坚叔,恭恭敬的道:“坚叔,这次专程拜访,是想来听您指教的。”
坚叔拿起摸得锃光瓦亮的紫砂小壶,用嘴吸了口茶,“谁不知道你丁香现在是江湖上的头牌,我只不过是个快入土的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指教的?”
丁香露齿一笑:“坚叔,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您是江湖前辈,我们这些晚辈要是没您指教,恐怕会做错事,坏了规矩。”
坚叔满意的点点头,下巴上的肥肉也跟着雀跃:“做错事没关系,人这一生谁能不做错事,重要的是不能坏了规矩,丢了信义。我虽然不在大哥很久了,但江湖上的事没一件瞒过我的耳朵。你,是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