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同志亲自向“百夫长”的智能控制系统发出了炮击指令,所有指挥员都在屏息中等待着关键的一炮彻底结束这场漫长的战役。
侦察机早已将航拍镜头对准了克里姆林宫,百夫长开火时的炮声先是在镜头以外沉沉震动了一下,随即便看到那枚420mm的高爆炮弹从天空一角飞入侦察视野,准确地朝克里姆林宫主体部分砸下去。
就在炮弹炸开的一瞬间,整座克里姆林宫突然被笼罩在一片黑沉的阴影之下,就像穿上了一件厚重的盔甲,成吨火药爆炸开来的火光与冲击波,竟像流过石块的河水一般向克里姆林宫两侧分散了开来,那座始建于12世纪的宫殿仍然在莫斯科中心屹立着。
和所有观看着这一幕的苏军一样,常念感觉自己的心脏忽然停止跳动了
“铁幕力场!”侦察机飞行员怒吼了起来,“所有的铁幕装置都被摧毁了,他们怎么还有铁幕力场?!”
中央突击方面军最远端的火力阵地腾起的大片火光染红了夜空,这是梦魇的再临,起伏的烈火之上,两只埃列什基伽勒之手像魔鬼般穿出了黑暗的乌云,开始撕咬和吞噬着后方的部队。
常念再一次感觉到,这场该死的战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他娘的!莫斯科里所有的铁幕装置都已经被摧毁了,连我们自己的铁幕装置都没有一个活下来,残存的防区只剩下克里姆林宫周边的一小圈,他们还能把铁幕装置藏到哪儿?”
中央突击方面军的远程炮兵部队正在被埃列什基伽勒之手毁灭,指挥讯道里传来将军同志分析敌情的声音,与其说是讲给常念这些前线指战员听,倒不如说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我很熟悉尤里,他在82年攻陷美国的战役中曾与我紧密协作过。即使刨除心灵能力,他也仍然是个捉摸不透的心理专家,最擅长的是利用别人的思维误区和心理盲区设置陷阱。
之前摧毁的几座铁幕装置当中,有的被建造在了地下掩体里,有的被心灵幻象和光学隐形技术隐藏起来,但都被我们的暴力搜索方式一个个挖了出来。如果其他的伎俩都已经被发现,仍然隐藏着的这一座铁幕装置,很可能并不是以‘铁幕装置’的形式存在着,或许以是一个别的形式……”
将军同志正说着,天空上的“佩龙旗舰”忽然朝着更高空腾飞了起来,并立刻向下方甩出一条电链,原本将整个克里姆林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黑色警卫队突然溃散开来,‘苏维埃’号百夫长攻城机甲当机立断朝着克里姆林宫的方向又开了一炮,但这些堆砌的攻击却没有打断变故的发生。
一个魁梧的半机械身影像战神般出现在克里姆林宫之外。
扩散开来的磁爆弧之海笼罩和撕裂了围在周边的黑色警卫队,被誉为黑色警卫队最强核心力量的‘四骑士’天启坦克在第一轮心灵磁暴射线之中就遭受重创。
这是仍然被尤里用心灵动能摆布着的沃尔科夫。
原本以一己之力击溃波多利斯克要塞核心的沃尔科夫,在这莫斯科决战的最终时刻,终于将武器对准了他先前的战友,尽管事先已经知道沃尔科夫被尤里所控制,但真正面临这崩坏的一幕时,仅剩的红军部队仍然是如此的绝望和痛苦。
【这股能量……尤里竟然将沃尔科夫打造成了保护克里姆林宫的最后一座铁幕的能量源】【将军同志,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与沃尔科夫同志兵戎相见。】
【警告:红军目前残余的军事力量可能无法与极限强化后的沃尔科夫同志相匹敌。】
“后撤,后撤。”
将军同志无力的命令着,受到沃尔科夫重击的部队纷纷越过断墙退了出去,强如佩龙旗舰所迸发的超级磁暴射线在轰击到沃尔科夫身上时,所激起的也不过是更大的一朵磁暴浪花,沃尔科夫的超级磁暴射线甚至会受到佩龙旗舰攻击所造成的增幅!
佩龙旗舰只得随着地面部队一同后退,她换了个方向,干脆朝着红军的另一个威胁,那双死神之手冲了过去。
如果无法拦截沃尔科夫,那么她会尝试拦截这双无敌神话般的埃列什基伽勒之手,为苏联红军争取最后一点时间。而库可夫早已从百夫长攻城机甲上跳了下来,百夫长攻城机甲在发现自己的主炮也无法损伤沃尔科夫丝毫之时,也开始了仓皇的后退,而库可夫则在一片混乱之中找到了雷泽诺夫。
“怎么就你,琴科夫将军呢,还不快逃出红场,这场仗已经完了,我们不是沃尔科夫同志的对手。”
“琴科夫将军早先和苏列夫——一个斯大林格勒方面军的前线指战员、坦克手、直升机驾驶员,去医疗碉堡紧急救治了,当然我也不知道那个烧成焦炭的家伙还能不能救回来。”
就在这两位英雄说话的功夫,笨重的百夫长机甲被太空中的磁力卫星又一次的寻觅和锁住而难以跋涉,尤里则操纵着沃尔科夫这尊强大的半机械神明,向着这台砸坏了无数混凝土要塞和厄普西隆建筑防线的战争机器发起了报复式的猛烈攻击。
维修无人机在程序指令的控制下向着百夫长机甲围过去,然后接连毁灭在爆裂的电弧之中,不堪重负的攻城机甲终于被击断了左后腿,失去了稳定的三角状底盘结构重重地坐瘫在了克里姆林宫的废墟前。
【将军同志,如果尤里对沃尔科夫的身体做出了类似鲍里斯同志类似的改造,那么契特卡伊同志可能是我们的最优解。】
【您必须选择一个降落点,我们将用最后的半机械零件来重建契特卡伊,我们必须为契特卡伊提供掩护,如果它死了,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佐菲亚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将此刻将军同志最需要的信息和情报罗列在了他的面前。
墙外传来一阵狂怒的吠叫,忠实的契特卡伊像一枚贴地飞行的火箭般冲进了战场,它越过面面相觑的雷泽诺夫和库可夫,向它曾经最信任的战友扑咬过去。契特卡伊知道,现在只有它能够终结沃尔科夫所遭遇的悲剧了。
就在所有人屏息等待着契特卡伊结束这一切时,铁狗的躯体却在狂奔的瞬间突然僵住了。
一辆阴险的磁控坦克从克里姆林宫废墟后面转了出来,用曾经同样也困住过沃尔科夫的磁电射线困住契特卡伊。
沃尔科夫转过身来,将那门威力无比的心灵磁暴射线发生器对准了铁狗。
“完了。”看着这一切的常念木讷道。
“等等!”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
沃尔科夫的心灵磁暴射线紧贴着铁狗身侧错了开去,击中了那辆设伏的磁控坦克!
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他竟然靠着自己的意志摆脱了尤里的心灵动能控制。尤里很快重新扼制住了这位半机械战士,但摆脱磁电射线的契特卡伊已经一跃扑了上来。沃尔科夫像迎接胜利一样展开了自己的双臂,向着老战友露出了咽喉:
“契特卡伊,干的不错。”
…
【沃尔科夫终于安息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苏联的战斗英雄牺牲了。】
佐菲亚的通报并没有缓解目睹了这一切红军战士们心中的悲痛,但此刻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天空上不断追猎红军的埃列什基伽勒之手忽然放弃了继续追击,而是按照既定的巡逻路线巡逻起来,显然尤里已经无瑕再控制这双死神之手。
幸存的战士们再次回到了克里姆林宫广场上,契特卡伊呲着牙守在沃尔科夫那具死去的遗体边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战友和主人。
库可夫带人橇开了百夫长顶端的舱门,把里面惊魂未定根除者们给拖了出来。
雷泽诺夫则则带着苏联红军战士们冲上了克里姆林宫的废墟。
常念碰到了才返回红场的琴科夫,后者向他凝重的传达了一个噩耗,苏列夫没能在佩龙旗舰的磁暴射线下活下来,又或者说现有的任何一种医疗技术都无法救下大半个身体已经化为焦炭的人,苏列夫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个无用的遗言之后就在鲍里斯青铜雕像的注视下沉沉死去了。
常念无言凝噎。
“尤里呢,还没死吗?”琴科夫和常念一同走向克里姆林宫废墟的方向,后者向雷泽诺夫问道:
“他逃跑了!”雷泽诺夫气急败坏地喊道,在他所指的方向,常念和琴科夫都看到被钻地车挖开的克里姆林宫废墟下的大洞,“尤里那个懦夫从地下逃跑了!”尼科夫借用中央突击方面军的讯道发送了一个讯息。
“各部队注意!佩龙旗舰与埃列什基伽勒之手的交锋失败了,这艘祖国母亲的空中旗舰不是那双手的对手,而现在,埃列什基伽勒之手又开始沿着莫斯科机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