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这里,就见到贺离恨抬起头,那双素日里明亮凛冽,如寒星般的眼眸,此刻蓄了点泪,闪亮晶晶的光,四周光线昏暗,月『色』怡人,隐隐看到他濡湿的睫羽。
他怔怔看自己,眼睛一眨,泪珠便掉下来,只在脸颊上留下淡淡的痕迹,碎在梅问情的面前。
从前的贺离恨哪有这么爱哭?梅问情一时也没意料到,这在平常只是两人适当的情/趣玩笑而已,贺郎虽会恼怒拌嘴,可不经常掉眼泪的。
她一时也有些慌,连忙抱他,拭去泪痕,哄道:“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好郎君,快别哭了,我的心都哭碎了。”
贺离恨仓促扭过头,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哪儿来的这股娇劲儿,低低道:“我没哭。”
“好,你没有,贺郎怎么会如此柔弱呢,让我亲亲。”
梅问情伸手穿过他手指,在对方的脸颊、眉心、唇畔,落下细碎的吻,又抵他的额头,温声细语:“都怪我,以后就算你再矜持、再拒绝我,我也一定主强迫你,嗯,卑鄙无耻,锲而不舍。”
贺离恨闭眼任她吻,稍微鼓起脸颊,又泄,低声道:“你这话,是不是偷骂我呢。”
“好郎君,我哪里敢这样。”梅问情轻轻捋过他的发丝,“让贺郎自荐枕席,实在是为妻的不是,你看,我这卧榻如此温暖,又如此空旷,岂不是好缺你一个?”
他听了这些,情绪一下子便好转了,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咬了咬唇,没改,而是由子凑过去,自己埋进她怀中。
贺离恨小声道:“现在可以始了。”
梅问情:“始……呃……”
贺郎抬起头,一脸严肃道:“可以始强迫我了。”
他腹中的孩子虽然尚小,但为有他妻主的频繁疼爱,所以生长得十分滋润,以至于几日不做阴阳调和之事,就会令他烦躁多思,连孕期反应也会一同加强。
就算他忍,这只惯坏了的崽子不忍,催促雨『露』恩宠,阴阳平衡。
梅问情听这话,一半好笑,一半又觉得他这口是心非的模样十分可爱,目『露』笑意,堂而皇之道:“哎呀,那我可就不客了。”
罢,便勾他衣领,抱紧自家夫郎这近几日格外娇贵粘人的身躯。
月『色』如水。
青鸾舆轿停在桃花林中,平稳渡过后半夜。
坐在青鸾车驾前方的小惠姑娘,怀里一边揣一只也就幼猫那么大点的小豹子,一边为主人和主君布置结界,静守良宵。
她无波无澜坐在原,忽然想到,还好我只是一只纸人,没有欲/望,没有想法……也没有男纸人。
唉,什么时候叫主人再捏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