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心里莫名升起的恐慌就那么烟消云散,她看着他走到自己身边,一半的身体挡住了从里面传来的视线。
这条件听起来似乎非常诱人,并且看上去她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
南珂觉得有些尴尬,把文件递给石景天:“石董,这是这次的合作案细节,您可以先过目一下,如果有问题我们可以随时沟通调整。”
“看来石董对我的人很感兴趣啊。”
这个人,跟石科一点也不像,石科比他老子要可爱多了。南珂在心里腓腹,脸上渐渐退了伪装的笑,她摇头:“石董,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离开他。”
“石董这是在挖角?”
他从来就输不起她。
“我从前就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曾经乔楚还是南震天身边的人时南珂就讨厌这个女人。
石景天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顺便摆了摆手示意她就坐,一双眼睛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她。
“石董见过我母亲?”
“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感叹。
拦着的两人完全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南珂的耐心慢慢被磨尽,她就那么站在门口同石景天僵持着,直到一个慵懒的声音打破僵局。
“你这是何必呢。”她最后忍不住出声。
南珂歪了头,假装听不懂,眯起眼睛笑道:“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南珂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确认对方没有诚意要同自己谈正事,她一刻都不想再多待,拿了文件起身想走,到了门口却被两个保镖拦下。她回头盯着石景天:“石董这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两家是死对头,这次能合作已经是天大的新闻,如今就这么对上了,倒让周边的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南珂尤甚。她一直知道顾南城身上阴暗的特质,但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在她面前,不似平日里淡然沉稳的内敛,此刻目光似鹰,整个人异常冷冽。
不知道为什么,南珂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南珂疑惑地摇了摇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从她懂事起就没有见过母亲。父亲说母亲因为难产去世了,所以她的世界里从小就只有父亲。
“当然,南珂,我一直想见见你,但你被顾南城保护得太好,所以我始终没有机会。你想不想到我这里来?”
“石董,您这次单独找我来,不是只为了合作案的事吧?”
乔楚在公司碰到南珂仍然觉得万分不适应,顾南城对南珂的周全让她隐隐产生了危机感。那个男人虽然从来什么都不说,可一旦打定主意便定会一做到底。他内心对南珂的愧疚或许会让他再也走不出那个枷锁。即便她知道,他一向是冷静自持的男子。
“南珂,顾南城念着你们之间的情谊,他把你留在身边,照顾你,可是你自己应当清楚,这些都不是理所当然的。我像你讨厌我一样讨厌你,你知道为什么吗?你太自我了,仗着别人对你的疼爱无所顾忌,终究会有报应的。”
乔楚的话字字泛着冷意,像一句恶毒的咒语输进南珂的心里。南珂曾经想过如何在这个女人面前骄傲跋扈,可如今只剩灰头土脸。她听着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渐行渐远,才茫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只能靠着墙壁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立。
“为什么?我跟石董非亲非故,又素未谋面,石董这么帮我,怕是另有目的吧?”
南珂听得似懂非懂,手掌忽然被人握住,那个人看着她,目光含情脉脉,分开她的手指,紧紧扣住。她本能地排斥,却被他握得更紧。直到上了车,他也依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是乔总的意思,这件案子由乔总全权负责,所以……”乔楚指明要南珂前往,即便身为顾南城亲信的朱凯文也没有一点办法。何况顾南城被会议缠身,根本来不及向他请示。
“南珂,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留在我身边,要么离我远远的让我永远也看不到你,别试图挑战我的底线。”顾南城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语气里的警告不言而喻,始终没有睁过眼。
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约莫跟她父亲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南珂立刻起身恭敬地道:“石董。”
南珂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掐住文件夹,骨骼微微有些疼。
乔楚优雅地一笑:“是吗,我在你父亲身边六年,说起来,我和你父亲还差点结了婚,你差一点就要喊我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