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冉是真的想念书,不是因为姜月明的撺掇。
孙女天天往外头跑,不像是担心中考成绩的人。不是谁都能跟女儿一样,没考上县中就复读一年的,纪冉冉是哪里要她,她就去哪里念书。
王溪琢磨着,孙女是没有为中考成绩紧张的。紧张的另有其人。
知物复读一年压力大,王溪当然希望闺女好,当父母的谁会盼着儿女差的:“这个时候紧张都不要紧,考得怎么样出考场那刻就定下来了,该做什么做什么要紧。”
旭日已经给姐姐换了两盆水了。
毛巾换了不知道几次。
中间给田地里的老爸送过一次饭,也给他说了一下大姐的情况。
狗子看出来了他爸也是没有什么空的,大姐的高烧不退,瞧着也离不开人。
突然变成这样重要的角色,狗子权衡利弊后决定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姐姐。
大姐身边只有他了。
所以他干啥那都是大姐唯一能使唤动的人。
田地里不一样,他半个劳力都算不上。
纪旭日天马行空的想,会不会是傻骡昨天老他家,他们才这么倒霉的。
弟弟病了,大姐也病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病,是因为他病过一次了。
姐姐说,这叫免疫。
又或者是因为那会被吓尿了。
童子尿去邪的。
纪冉冉一睁眼就看到弟弟在傻笑,她眨了眨眼的功夫,额头上的毛巾就被拿走了。
不知道弟弟在笑什么的纪冉冉,闭上眼后又懒得睁开了,她的头还是疼的,如果能睡去就会好很多。
这一次的病来势汹汹,冉冉两天都没退烧,姜月明把阿牛送去了县城医院。
要不是家里头攒了点钱,姜月明也不敢把儿子往县城送。
县城医院是城里人看病去的,他们乡下人去看病又没得报销。
公社卫生所里的人多,连个住院的床铺都没了,姜月明不能带着儿子每天跑上跑下,就从公社卫生所直接开了封函,去县城医院。
县城医院的开销大,住院要钱陪护也要钱,姜月明舍不得花陪护小床的钱,就趴在儿子病床上休息,阿牛有个什么事她发现也及时。
因着照顾儿子,乡下田地里的事情姜月明也顾不过来,好在她家里头田地不多,稻谷抢收结束,插秧男人也来得及。
就是晒稻谷的事挂在姜月明心头,这也不是一件小事情,收稻谷一个人忙不过来的,阿牛年纪又小,在县城医院里头更离不得人。
姜月明也是没办法,她想到家里头还有儿子女儿,收稻谷的时候也可以帮上忙。
她盼着天晴,盼着儿子的病快点好转。
钱一天一天花下去。姜月明心里有也没底。
要不是做生意挣到点钱,阿牛就只能够在松安里等待结果。
冉冉挂了几天针,这样一折腾,看病花了四五块钱,快赶上一个女人生孩子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