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秦芸芸担心，冉冉挣到一点钱都被这些混子给抢走。
他们看着就怪吓人的，秦芸芸不太放心纪冉冉。
公安就应该把这些人抓走。
冉冉说：“我等下去火柴厂，碰一碰运气。”
秦芸芸自告奋勇：“我跟你一块儿过去，我就是松安人，他们没事也不会找我麻烦。”
“我还觉得有些新奇嘞，都没卖过东西。”秦芸芸从来只有买东西的份，哪里拿过家里头的东西卖。
家里头对她的指望，也是能够有份工作。
一份工作意味的不仅仅是一份工作，它几乎将人的一生绑定。
一个稳定的环境，过得去的薪资，儿女有了工作，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事情再让爸妈愁的。
松安镇其实不大，算得上街区的就是一条，据说在古时候就已经很繁华，因为渡口而繁华的。松安古渡，火柴厂不在人来人往的那条街上，而是在扩出来的路上。学校离新扩出来的路要比松安镇的主街近一些。
“怎么又不跟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有几毛钱？”
一毛钱一毛钱积少成多也能有个一两块钱：“昨天说不好要保护费，今天好要了又嫌人身上钱少了？”
“出息，小丫头片子能挣钱，我们不能挣？”
做生意确实会被人瞧不起，但是秦芸芸瞧过来的那个眼神让他觉得，这样收人保护费才更让人瞧不起。
做小生意的不如工人，也不如农民，但是他们当不了工人，又不愿意去种地。种地也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体面，他们爸妈那一辈的人是打心底觉得种地骄傲、光荣。
到了他们这里又是不相同的，见识过别的，又怎么心甘情愿种一辈子的地。
个头矮一点瘦一点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本来让人觉得猥琐的脸此时有点呆：“我，挣钱？”
收保护费不是挣钱吗。
赵成功打赢了王家钧，也就半个月的功夫，他跟在赵成功屁股后面差不多要吃香的喝辣的了。以前他混，那也是混回家吃，现在有时候在外头还能下馆子。
“赵哥，现在也很挣钱！”
做小生意又是被人瞧不起，又是卑躬屈膝，看见公安都要提心吊胆，另一边嘞，还要低所有人一等。
从别人手里挣钱，比抢钱不容易多了。
“赵哥，你这样厉害，以后跟着你的人越来越多，别说在松安到时候就是整个玉山都能横着走。那钱，来得比做小生意简单容易。赵哥，你是有本事的人，干嘛要低头挣钱。”
这话一下子说得太远，赵成功也没多享受有人跟着的权利，不然王二宝不会这样跟他说话。人跟着他，那都是因为他强，说到底都是借他光的，哪里是他占他们便宜。
还横着走嘞，在那之前肯定吃上劳改饭了。
田地都不想种，还要去劳动改造？
……
秦芸芸不晓得自己的一个眼神，还让无业游民走上正途了。
听着冉冉的叫卖声，秦芸芸都觉得特别押韵，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扯一嗓子，去火柴厂的路上，纪冉冉差不多把茴香豆给卖光了。
“……”
本来还想挣火柴厂人流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