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灼灼,盯得人无处遁形。
宋胜男的嘴唇颤了颤到底没有再说又病二字,只是在心里头认定王思年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而且还足够倔强。
“道歉!”
这会儿已经有了过来看热闹的人。
王思年想自己一定要维护住时屿阔的尊严,他并不是不在意,而是从未有人在人前维护过他。过去没有人为时屿阔争取过,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得到一句道歉。
这一句迟到的道歉,她必须为时屿阔争取。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无法挽回,但是此时她不能够再跟时屿阔装作不熟,不能够不去在意时屿阔的心情。
“你非要我道歉,那就让冉冉来评理。”
只是路过的纪冉冉,仓皇跑路:“我妈喊我回家吃饭!”
本来悠闲走路的纪冉冉,撒腿就跑。
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
宋胜男讶异,不由转头——
也没有野狗在追啊。
不过村里头的狗见到跑得这样飞快跟贼一样的人,很快就会叫了。
其实非要冉冉评理,她觉得道歉不道歉都不是很有所谓的。
男孩说起补丁旧了也不一定是嘲讽,毕竟在柳树沟没衣服穿的人都有,到了冬天出个门还有到邻居家借衣服的。
男孩没有恶意的可能性大。
因为他还光着上身,连件上衣也无。
王思年这样的勇敢又坚定,作为被维护的那个人,傻骡应该很感动的。
既然王思年那样说,那这个道歉对傻骡来说应该是需要的。
“汪汪汪”
“汪熬!”
“汪汪汪!”
刚刚纪冉冉的腿跟两根竹竿似的只留下个影子,此时她竟体会到了四面楚歌。
到底是她念了两年初中,村里的狗子们跟她有些见外了。
就是跑了俩步,就把她当贼了。
冉冉捡了根木棍在手里,一撑地开始放慢步伐。
想要当英雄的狗子,可能是嗅到了冉冉身上熟悉的气味,也可能是发现这人有“武器”,跟着对面一条狗子有打有闹远离了,只当它没有对冉冉凶猛呐喊过。
眼见着黑虎大将军变成隔壁家的小黑,纪冉冉还真是松了一口气。
这或许是柳树沟最会察言观色的狗。
纪冉冉喘气,真不知道宋胜男怎么一下子就叫住了没有留下看热闹打算的她。
王思年捂着腿说疼。
宋胜男顺着杆子爬,让弟弟给傻骡道歉。
可这时候傻骡已经不见了身影:“王思年,他不见了。”
王思年站起来的时候一点没有受伤的模样,她环顾四周确实看见了傻骡远去的身影。心里头说不失望是假的,她已经这样努力为时屿阔争取,但是他看见她摔倒了却一点没有表示。
他的心是不是太难捂热了。
他真的能记挂自己对他的好么?
其他人没明白王思年为啥这般维护傻骡,还有人问起:“傻骡没有回城?”
傻骡不是跟那些知青一样都是城里人么,知青们都走了,傻骡不应该也回城了吗。
“可能是他没爹没娘又死了爷,家里头没人接他回去?”
“那他怪可怜的……胜男你刚刚干嘛不给人道个歉。”
宋胜男握了握拳头:“凑什么热闹!我弟弟说话还没有你俩个说话难听,要道歉你们先道歉。”
她弟就说了没爹没妈。
他们还加了死了爷。
王思念咬牙,说到底还是没有人把时屿阔放在眼里、心里。
他们的同情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