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冉执意要念书，借钱借到四弟那里，让纪利国的窘迫显露在全家人面前。
纪利国的想法纪冉冉不知道，不然保准说穷是遮掩不住的，处在一个屋檐下，家里人怎么会瞧不出他们家里头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根本不需要借这十块钱来暴露。
又不是一年见一回的疏远关系，可以掩盖过去，这日日都待在一个屋檐下从饮食上就能瞧出来水平。
爷爷奶奶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家穷？
叔叔伯伯难道看不出来，他们家穷？
她都懂得的道理，纪冉冉理所当然觉得大人也看得懂。
分田到户后，田地里的收成会多起来，家里头的日子是有盼头的。分田到户坚定了姜月明让女儿念高中的心，庄稼是不会骗人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以后囡儿嫁人，高中生的身份也能让她被人高看两眼。
不像自己。
不像自己……
除了蛮干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夫妻两个人的事还是要夫妻两个人来说，被旁人一打断，两人都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再说些什么刺人的话。那些话是他们刺向彼此的，而不是给别人听笑话的。
晚上纪家一大家子是一块儿吃的，姜月明跟冉冉一块吃。
到了饭点才把冉冉的房门打开。
“为什么要跟四叔借钱？”姜月明板着脸。
纪冉冉低着头。
姜月明：“哑巴了？聋了？”她手里拿着外头折的树枝，打在身上会有一片片红色的痕迹，会疼更会痒。
听不见纪冉冉的回复，姜月明握着树枝的手握得更紧。
纪冉冉不知道母亲是不是跟父亲一般，认为她念书念歪了，做事情太自私。要说是给父母减轻压力，这样的话很不对，冉冉清楚父母的压力来自自己要继续念书的执念。
“我既不想家里卖夏粮，又想有书读。”
树枝到底还是打在冉冉身上，隔着裤子也让人忍不住躲避，她长了腿会跑，但是冉冉没有跑出房间，只是象征性躲了躲又没有躲掉。
冉冉的手是疼的被父亲捏疼的，她的腰是伤的因为父亲拉着她的时候她撞到了，现在她的腿是疼的。
一下、两下……
“谁让你自作主张！”
“就你有主意？”
三下、四下……
“你是觉得我跟你爸都不能让你继续念书？”
“要去求别人！”
“你看现在好了么，你看现在好了没！”
树枝一次一次落在冉冉的身上。
有点疼
又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