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
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地聚起座座金山。”
经济上的春天已经到来，万物复苏。
原身的堂妹总是很忙，早上拎着篮子回来，这会儿篮子里又装着别的东西。地木耳纪春是见识过的，在后来这样的地木耳能够卖几十块钱一斤，野菜就是稀罕物。
纪春看到的是地木耳，旁人看见地衣想到的是鸡蛋。地衣炒鸡蛋或者咸菜，是很下饭的一个菜。下过雨的村道山道旁会长出地衣，粘着地皮的泥浆碎石，地皮上头的还会有杂草的尸体。要是将枯草挑选出来，眼睛都要瞎掉，带到水沟河道里可以借助水势冲刷掉一些。
冉冉洗地衣的时候纪春凑了过去，问起地衣的价格。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冉冉就郁闷。
它不值钱啊！
冉冉的手抖了抖，漂浮起来的枯草屑被甩了出去：“大春姐，地衣没人买的。”
城里人要买，贵了那也是不买的，便宜的对于村里人来说也不划算。地里摘一斤青菜，跟洗出一斤地衣来，完全是两码事。冉冉狐疑地看了大春姐一眼，地衣能不能卖上价格大春姐能不知道啊。
大春姐前段时间生病，现在看来其实还是没有完全好的。
纪冉冉能够随口说出来的话，纪春不大信，真的有关系的事纪冉冉是避而不谈的，哪怕是一个篮子里头能够装几个鸡蛋。
纪冉冉那样满满一篮子地衣，柳树沟村的山上都要被她捡遍。
不挣钱，她图啥。
姜月明能够说出卖粮食供纪冉冉念书的话，可见纪冉冉确实没挣到什么钱。
家里头也不指望纪冉冉能够挣到几毛钱，纪冉冉每个礼拜的生活费抠抠搜搜省下来一些指不定就可以攒到相差的两三块钱学费。
纪春吃了午饭就出去捡地衣，她晓得地衣是可以晒干保存的，只要出点太阳这样薄薄的地衣很快就干了。
楼鸣岩揉好了面团，碗里放了几个鸡蛋还没打开，早上买来的猪肉被剁成了肉末。
冉冉今天早上的运气不错，她卖出去五十几个鸡蛋，挣了一块钱，还攒了五个鸡蛋。
她攒到的钱距离她的目标是越来越近，知青们对高考的执念，影响到了冉冉。她喜欢念书，她想要走出柳树沟。
“要是鸡蛋总是这样好卖，冉冉就可以攒到高中的生活费。”大雁为小伙伴高兴，要是大家都到冉冉这儿买鸡蛋就好了。
冉冉点头：“吃好喝好，然后念大学。”
考大学不容易。
但是冉冉挣钱也不容易。
“我跟冉冉一块念大学！”
冉冉张了张嘴巴，她不确定自己能念大学。
大雁不愧是她的好朋友。
无条件相信她！